我看着铜钱,它的周身还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芒,驱散了周围一小块地方的黑暗,带来了令人心安的光明,不由得长吁了一口气。
原本我也只是拿着试一试,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没想到竟然真的有用,今天就靠它救了我,否则,还不知道会是怎么个死法。
我低头看了一眼裤子,上面沾着嫌恶的粘液,应该是那个女鬼的口水,一想到差点被这种恶心的东西吃了,我就一阵反胃,赶紧爬起来,准备继续往前跑。
然而等我站起来后,却发现那些照亮一条小路的鬼火,光芒黯淡了许多,明明灭灭,我正奇怪着,想着又要发生什么事吗?
忽的,一道清亮又充满了正义的男声响了起来,不知为何,听起来有些耳熟。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灭!”
每随着他念一个字出来,好几朵鬼火就摇摇晃晃着熄灭,似乎非常不甘心,待到他把最后一个“灭”字念完,所有的鬼火的都已然全部熄灭了,这山间又重新归于了一片黑黝黝的死寂当中,唯有我手里的铜钱还在散发着淡金色的光芒,让我勉强能够看到周围方圆一米之内的事物,但是这铜钱发出的光芒也在缓慢的黯淡下去。
就在铜钱的光芒也跟着彻底消失,我以为又要陷入黑暗当中时,忽然“轰”的一声,空中燃起了一簇巨大的橘黄色火焰,定睛细看,里面还有一张画了符的黄纸在熊熊燃烧着。
“梁栋?”
那道男声再次响起,有些隐隐的惊喜和意外。
我循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看到在燃烧的黄纸符下,站着一个长身玉立的青年男子,明黄的火光照在他的脸上,映出他的五官来。我这才发现,原来是曾经帮助过我们的木子涛。
“木子涛?”
我疑惑的叫了一声。他宽慰的一笑,道:“是我,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伸手抹去额头的汗水,带着些许劫后余生的庆幸,往他的方向走了过去,叹气道:“一言难尽,说来话长,你呢?你怎么也在这里?”
他似乎也理解的点点头,道:“我先把这里净化了再说。”
木子涛掏出来一大把黄纸符,往空中一洒,纸符都均匀的排列开来,定在空中,他一手咬破食指指尖,用鲜血迅速接连不断的在空中虚虚的画着什么符号,一手掐着无名指,神色凝重,嘴里念念有词:“太上老君在上,号令三界,魑魅魍魉,莫敢不从,破!”
随着他用不断冒出鲜红血液的食指在空中虚画着,那些空中定住的符纸上也出现了许多红色的符文,等他念完“破”字后,纸符们爆射而出,向四面八方飞去,接着自燃起来,霎时间,随着纸符的燃烧,空气中传来许多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许久之后,那些惨叫声随着符纸的渐渐燃烧殆尽,声音也慢慢地变小,直至人耳再也听不到了。
然后,那些黑暗也像潮水一般,被什么席卷起来迅速褪去,变幻成了乳白色的雾气,然后从林间照射下来下午的温暖阳光,斑斑驳驳,彻底融化了那些雾气,重新又掌管了人世间,山间也从刺骨的鬼气森森的寒凉,到区别于这种阴寒的普通凉爽。
我看着这一切,总算松了一口气,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再看木子涛,他闭了闭眼,复又睁开,眼睛透出些疲惫的神色,我赶紧走到他身边,问道:“没事吧?”
他笑着摇摇头,道:“没事。话说起来,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苦笑一声,隐去了我去看钱无命坟墓的事,含糊道:“我才回来,刚回来就看到陈大哥抬着棺椁要上山,我心里好奇,就问了两句,想着王爷爷、王奶奶他们往日里也没少照顾我,心中也很难过,打算去祭拜一下,就跟着上山了,结果一错眼就跟丢了他们,不知道怎么的就落到这个鬼地方来了,幸好遇上了你,不然我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他神色一凛,看着我道:“你才回来,不知道也情有可原,这山,已经越发的邪门了。走,我们先下山,一边走一边说。”
我心里惦记着钱无命的事,可又担心木子涛不可靠,只得按捺下来,跟着他下山了。
他道:“陈大哥他们上山,那是都拿了我画的平安符的,而且他们人多,阳气足,也能震慑恶鬼一二,你一个人,自然会被盯上。不过我来的时候,好像看到你手里拿了一个金光闪闪的宝器,吓走了恶鬼,那是什么?”
说着,他的神色有些好奇。
我和木子涛不过几面的交情,还没有到什么事都可以推心置腹的交谈的地步,所以我只是笑着打了个哈哈道:“之前从一个得道高僧那里求来的开过光的玉佛,没想到有朝一日真的能派上用场。”
我想着他刚来铜钱的金光就灭了,木子涛应该没有看清楚。
他点点头,果然不再感兴趣,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接着讲述最近村子里发生的怪事。
“你不知道,最近从王爷爷莫名其妙死在了钱老板儿子的守墓小屋那儿后,这山,就彻底成了一座鬼山了。”
木子涛说着,脸色有些疲惫,叹了口气道。
“鬼山?”我诧异的问道,“有这么严重吗?”
木子涛颔首道:“不错,先前从陈大伯他们开始无辜死去,我才知道这山上有个阴毒邪恶的禁术,有人以别人的人命来为自己续命,为了解开这个禁术,我就搬到了山脚下,虽说想为乡亲们尽点绵薄之力,可这禁术是远古时代流传下来的,本来早就应该失传了,不知道立阵的人是从哪里学到的。是以相关资料很少,我竟对这阵法束手无策。从那以后,村子里就接二连三,死了好几个人了。唉,我竟不知,原来我这么没用。”
他看上去颇有些自责,神色真诚,不似作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