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九说的话像一口净重敲响在我的心里,让我产生了一种危机感。
我不知道钱穷的名下到底有哪些产业,只是从我妈还有钱无颜以前的只言片语中,得知他的手伸的很长。涉足的产业也有许多,什么房地产、医药、电子产品之类的林林总总,不一而足,统统不在话下。
我本来以为他不过是个商贾而已,现在听龙九话里的意思,原来他还是个有这么大能量的狠角色?
“钱穷查不出来,就说明煞氏家族很厉害?”
我有些怀疑的问道,既然煞氏家族这么牛逼,怎么以前从来没有听到过任何相关的消息。
龙九颔首,道:“如果连钱老爷都查不出来都话,那这个城市里没有人能出来。”
我不做声了,心想钱穷这个人的真实面目还真是难以看清。
龙九接着又道:“不过,虽然没能查出来煞氏家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位置在何处,但钱老爷也并不能说全无所获。”
“什么收获?”我一听立即来了精神。
“一枚铜钱。”龙九低声道:“上面印的不是古代任何一个朝代的年号,而是煞氏家族四个字的铜钱。”
我皱眉道:“这算什么收获?”
龙九笃定的反驳道:“当然算,那些人办事的能力我是略知一二的,如果他们真的已经连性命都丢了,就得到这枚铜钱的话,那这枚铜钱绝不是轻易能到手的东西,必然是非常重要的线索。”
“好吧,说来说去,到头来什么都还是一头雾水,真相始终遥遥无期。”
我觉得有些心累,疲惫的往后躺去。
龙九不再开口,沉默的开着车。
可是我们心里都知道,就算这些事情再难以彻查清楚,我们却不能止步于此,还是要继续追查下去。
回到老宅后,文芳验收过黑驴蹄子后表示很满意,给黑驴蹄子穿上线后,让我们到时候记得挂在脖子上,以免关键时刻掉链子给弄丢了。
至于钱无颜那里,自然是只能由我送过去。
我把黑驴蹄子递给钱无颜时,她似乎完全不解其意,诧异的看着我。
我心里天人交战,不知道是把事实真相告诉她好呢,还是善意的欺骗她。毕竟她对于陈青竹很有感情,我也答应了要会好好安葬他的,甚至当时还打算马上打电话叫来那些殡葬业的人来安排后事。
结果不料又出了这么个事,要拿陈青竹的尸体当诱饵,这可怎么和钱无颜说呢?她肯定无法接受吧。毕竟中国人的传统想法都是人死灯灭,入土为安的。
可要是陈青竹当真尸变的话,钱无颜那里总归瞒不住,与其那个时候她知道真相再来争吵,不如现在就解决隐患。
我叹口气,沉声道:“无颜,我现在要跟你说一件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钱无颜歪着头看我,疑惑地问道:“什么事?”她的表情无辜而天真,让我心中更不忍把实情告诉她。
我深吸一口气,不去看她的眼睛,把这件事的始末简单的说了一下,然后把黑驴蹄子递给了她。
结果手中的黑驴蹄子迟迟没有被取走,我心中暗道不妙,再抬眼看钱无颜,果然她征仲的看着我,咬着下唇,双眼泪珠盈盈,眼神中似有千言万语,在无声的责备着我的良心。
我心道这事儿真不好办,只能支吾道:“这个,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无颜你理解一下吧……”我没好意思再说陈青竹之前的罪行累累,再在她的伤口上撒盐了。
钱无颜缓缓开口,声音哽咽着,却也透着十分的坚定:“小栋哥,你把这个东西拿走吧。这事儿,我是不会同意的。既然陈管家有可能尸变,那就更应该要在子时之前下葬陈管家,让他走的像个样子,否则,我怎么对得起他对我的一片忠心?”
我无奈了,只好把心里话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道:“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无颜,你年纪也不小了,凡事不要凭感情行事,也要考虑一下现实。你想想,我们如果要抓住杀害陈管家的凶手,这就是最好的机会,你难道不想给陈管家报仇吗?你的心情我们都能理解,只是如果不能抓到凶手,就算把他葬下了,陈管家也会死不瞑目的吧。”
钱无颜一时无言,呆立在原地,怔怔的不再说话。
我心中疼惜她,走过去,把她搂进怀里,轻抚过她纤瘦的背,安慰道:“等这件事结束,我保证会把陈管家的后事办的风风光光的,让他走的体面,好不好?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你相信我。”
钱无颜把头埋在我怀里,半晌后,才带着哭腔闷闷的“嗯”了一声。
我长舒一口气,这个最大的阻碍,总算是勉强解决了。
安抚好钱无颜后,我身心俱疲,慢慢往楼下走去,到了楼下,文芳站在一楼等我,她仔细打量着我的脸色,问道:“好了?”
我点点头。
她眼光在空中游移了一会儿,忽然道:“你有没有觉得,无颜她……”
我竖起耳朵,问道:“无颜她怎么了?”
文芳脸色有些复杂,看样子似乎在做什么激烈的思想斗争,神情挣扎了许久后,道:“有些可疑……我是说,怪怪的。”
我心中一凛,目光如炬,灼灼的看着文芳。
钱无颜跟我说文芳动机不明,文芳却又来跟我说钱无颜形迹可疑?
到底谁说的是真的?我该相信谁?
文芳可能看到我神色震动,又补了一句道:“也许是我多心了,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只是……算了,当我没说过吧。”
我什么也没说,文芳浅浅笑了笑,道:“既然无颜那里没问题了,那我们就该去干活了。”说罢也没在纠缠之前的话题,潇洒转身离开。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突然听到背后传来脚步声,我条件反射的回头去看:“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