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芳伸手拍了拍我的背,顺了几下气,我才缓过来,一抬头我就看到她脸上的神情明显的有着同情。
我有些不好意思,只好解释道:“我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想起来觉得有点怪恶心的,生理上有些接受不了,其实没什么大问题。”
要不是钱穷,我可能现在还在乡下虽然清贫但却快乐的放着羊吧,哪里会遇到又是蛊虫又是杀人续命又是什么药人膏的。
文芳翘起嘴角,了然的道:“理解,你是不习惯,习惯了就好,不,最好还是没有这个习惯的机会才好。”
她自嘲的笑了笑,道:“我刚调到特种作战部队时,也遇到了很多这些我根本无法接受的事情。后来接触的任务多了,也就麻木了。毕竟在作为女人之前,我首先是个军人,在部队不会有人因为我是女孩就对我网开一面,所以有时候我都感觉自己不像个女孩了。”
随着时间流逝,窗外的光线渐渐明亮了起来,文芳立体的轮廓半掩在黑暗里,一面是光明,一面是黑暗。
“不会。”我忍不住伸手想抚上她的侧脸,给她一些慰藉。“就算你再见多识广,再强大,在作为保镖,或者军人或者其他任何身份之前,你首先是个女孩子。”
文芳弯了弯嘴角,我也不知道我说的话她听进去没有,她伸手揉了揉太阳穴,道:“没时间给我们伤春悲秋了,先把陈青竹放下来吧。”
结果文芳的话音刚落没多久,我们两人才刚好爬上桌子,我扶住了陈青竹的脚,还来不及做任何其他动作,忽然钱无颜的声音响了起来,完全没有反应的时间,她就推开了门,把脑袋探了进来。
“咦,怎么没关门?陈管家?诶,文芳姐你们在这干……”她的话语戛然而止,瞠目结舌的看着我们两人站在桌子上,中间夹着的是陈青竹倒挂的尸体。
“啊啊——”
钱无颜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声,我赶紧跳下桌去,伸手把钱无颜抱进怀里,抚摸着她的背,哄道:“不怕不怕,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钱无颜显然吓得不清,抓着我的衣服当场吓哭了,看着她哭泣的模样,我真是心疼的肝肠寸断,一个劲儿的抱着她哄。
文芳也跟着跳下桌来,只是她没有马上来安慰钱无颜,而是顶着沉思的表情,围着我们两人转了两圈,转的我都快心虚了。
但很快我就发现她的目光其实自始至终都是在跟着钱无颜走的,我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了?”
文芳缓缓的摇了摇头,在钱无颜身边蹲下,道:“无颜,别伤心了,我们知道你和陈管家感情深厚,发生这样的事情大家都不想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到底谁是凶手。”
文芳从我的怀里抬起头来,扭过头泪眼朦胧的瞪着文芳道:“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了,是你昨天绑住了陈管家的手,让他没办法反抗的吧!他现在被人杀害了,也有你的责任!再说,陈管家到底是被别人杀死的,还是被住在这栋房子里的某个人杀死的,还不知道呢!”
我下意识的立刻为文芳辩驳道:“无颜,你不知道,文芳绝不可能是凶手,陈管家他想要……”
文芳截过我的话头,道:“无颜,你现在情绪太激动,你说的这些我都不会放在心上,我也相信如此冰雪聪明的你,自然不会因为陈管家的枉死冤枉我,反而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是吗?”
她顿了顿,看前无颜果然不再开口说话了,又道:“此事非同小可,并非单纯的杀人事件,如果我的推断没错的话,凶手应当还会继续作案。我现在说什么,你都未必会相信我,我只能向你保证,我会尽快查出真相,找到凶手,送到你面前,还给陈管家一个公道的。”
我忙帮腔道:“文芳说得对,你现在情绪太激动,俗话说关心则乱,我们知道陈管家对你忠心耿耿,不管他之前想对我干什么,都是另说,他现在无辜惨死,我们一定要把这件事差个水落石出的。”
说着,我扶着她站了起来,道:“现在还早着呢,陈管家这边,我会给他办好后事,好好厚葬的。”
我回头对文芳使了个眼色,文芳接口道:“梁栋说的在理,无颜,你先回房休息一下吧,这边由我来负责。”
钱无颜紧咬着下唇,脸上还有些不甘愿,但是被我强硬的揽着上了三楼,把她送到了三楼。
她一路都默默无言,回房之后也紧闭着双唇,坐在床上不开口。我给她倒了一杯水,给她递过去,道:“镇定一点,我们会把真相和真凶都查出来的。”
钱无颜接过水杯,双手用力的攥着杯子,用力到手指头的皮肤都泛白了。我看着她面色哀戚,思虑重重,生怕我留在这儿徒惹她厌烦,因此只安慰了几句老生常谈,什么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之类的话,便抬脚打算离开。
她低垂着脑袋,似乎在思量什么,我见她也没打算挽留我,便只好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悻悻然准备离开。
结果钱无颜思量半晌后,抬起头来,唤了我一声:“小栋哥。”声音里竟有着不可忽视的严肃。
我停下来,回头望她,想了想终究还是又走了过去,挨着她坐了下来,问道:“怎么了?”
她的眼神有着和之前完全不同的冰冷,她道:“小栋哥,你知道文芳是怎么来到你身边的吗?”
我心里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因此强行把心中那种感觉给抑制住了,脸上勉强笑道:“不是钱穷派他来保护我的吗?”
钱无颜直勾勾的盯着我,继而叹了口气,悲声道:“小栋哥,你错了,你太不了解爸爸了。实际上,文芳她是自己主动要求来到你身边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