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芳不笑不怒,淡定道:“哦,是吗。”她朝我伸出手,示意我把手机给她,她接过手机后,把拍下了厨娘凄惨的死状那些照片调了出来,伸到陈青竹面前,道:“这算不算证据?”
陈青竹依然死鸭子嘴硬,嗤笑道:“这算什么证据?谁知道不是你文小姐做了这些事,然后嫁祸给我的?”
我听了他到现在还在孜孜不倦的试图栽赃给文芳就觉得肚子里有一团火在烧,恨不得走过去一脚就把那傻逼踹死。
“行了行了别装了,差不多就得了。”我口气中的厌恶掩饰都掩饰不住了。
“小少爷,您这又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陈青竹抬起头,嘴角泛起一丝诡异的笑容看着我。
“你和梁栋的八字刚好相克,所以你给自己吃的蛊,和给他下的蛊,正好是对蛊,如果长期养下来的话,以后你和梁栋表面上是相克,但实际上是互补,他以后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你都可以借由对蛊获得信息。”
文芳完全不理会陈青竹的胡搅蛮缠,冷静的叙述道:“然而这还并不是事实真相。”她一面说着,一面给自己戴上手套,捻起那只陈青竹吐出来的蛊虫,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玻璃小瓶子,里面装着的赫然是上次我吐出来的那只蛊虫,两只蛊虫长得一模一样。
“这种蛊虫名为蜚蠊蛊,性凶猛好斗,食物是其他各种蛊王,金蚕蛊王、三尸蛊王、疳蛊王等皆是它的盘中餐,是为蛊王之王。和其他的蛊王不一样,蜚蠊蛊王必须以人为容器,再饲之以各色蛊王,才能茁壮成长,同时,也能够改变容器的性质。”
文芳每说完一句话,陈青竹的脸色就每惨败一分。
“蜚蠊蛊王又分公母,若是单独饲养,虽然同样厉害,但是还差了几分,但要是同时把公母放在一处饲养呢,则药性叠加翻上数倍不止。”
文芳紧紧的盯着陈青竹的眼睛,漠然道:“陈管家,我说的对不对?这些,都是我湘西的战友告诉我的,我也不知道我转述的对不对,若是有什么差错的地方,还请陈管家提出来。”
陈青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终于不再无理搅三分的狡辩了,只是低着头,不再说话。
“这蜚蠊蛊王比别的蛊王最大的不同就是,饲养别的蛊王,要的是蛊王,而饲养蜚蠊蛊王的,要的不是蛊王,而是容器。”
“等到蜚蠊蛊王养成之后,蛊王自会寿终正寝,此时的容器,就会吸收掉所有蛊王的成分,再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药浴之后,此时的容器就会变成,”文芳的声音里透着阴冷,“药人。”
而我,却听的寒毛直竖,头皮发麻。
“这种药人,既可用来入药当药引,又可用来当禁术的祭祀祭品,救活人或毒死人,都不在话下。”
“就是不知道,陈管家打算把自己和梁栋炼成哪一种?”
文芳的脸上隐约浮现出愤怒的表情,我很少看到她会动怒,就算动怒也不会表现出来,但此刻的她,显然非常生气。
陈青竹眼神晦暗不明,难以看清楚其中隐藏的情绪。
听了文芳的话后,我大为震惊。震惊过后,则是由衷的感到后怕。尽管身体里的蛊虫已经被驱除了,然而我还是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好像那什么蜚蠊蛊王还在我体内肆虐,随时有可能把我置于死地,我被炼成一个无知无觉的药人。
“陈管家,我说的这些都是事实吧。”文芳把两只蜚蠊都扔进了玻璃瓶里重新封好,道:“我一直以来都觉得陈管家是个聪明人,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陈管家想必也不会不清楚,既然我能够拿到强行把蛊王驱除出去的药,就必然还有其他后招。我在这里也不兜圈子,打开天窗说亮话好了。我真诚的建议陈管家,坦白从宽,若是你能把所有真相告诉我们,我们自然不会刁难于你。”
“更何况,”文芳面色冷凝,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陈管家身上还有另一种蛊虫,且年月深久,难以拔除了吧?若是陈管家愿意配合我们,我承诺我会想办法帮陈管家驱除蛊虫的。”
“驱除?帮我?”陈青竹垂下头颅,半晌后才抬起来,嘴角挂着轻蔑的笑容,笑道:“多谢文小姐费心了!”
“只是,我陈某人并不需要文小姐的帮助,更不需要你来驱除蛊虫。”陈青竹冷冷的瞥了文芳一眼,眼神里盛满了说不出的阴毒。
“你是自愿服下蛊虫的?”我难以置信,一般人听到自己体内有蛊虫,有人刚好伸出援手说愿意帮他驱除,定然会感激不尽,这个陈青竹却反其道而行之,反而好像并不愿意被驱除。
“那你自己愿意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偷偷给我下蛊?”我按捺不住心底的愤怒,声音也大了不少。
“我楼下的那女鬼,是不是也跟你脱不了关系?你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面对我连珠炮般的质问,陈青竹不动如山,语气里充满着破罐子破摔的放弃意味,轻声道:“文芳,是我小瞧了你,想不到你竟然对蛊毒方面也有所涉猎,这是我失误的地方。”
他忽而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道:“你名义上虽说是钱老爷的干女儿,是一个退伍的军人,但你的身份真的仅仅只有这些吗?”
陈青竹冲着我道:“小少爷啊小少爷,你怪我骗你,害你,其实这些我也是身不由己,各为其主罢了,但是你以为她,这个女人,”他指着文芳冷笑个不住,“她就是真心待你?你以为她真的仅仅是出于钱老爷的吩咐来保护你的人身安全的?你真的认为一个退伍军人,对蛊毒的了解这么深刻?你不如先问问她,她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她的真实目的到底又是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