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芳的这两句话,看的我一身冷汗。
我曾在心里暗暗发过誓,这辈子无法和钱无颜成为眷属,是造化弄人。那么我就要做世界上最疼爱妹妹的哥哥,我一定要好好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一丝一毫的伤害。
一想到陈青竹有可能把钱无颜拿去炼蛊,我就怒从心底其,恶向胆边生,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就想往外冲。
我想立刻冲到钱无颜的房间里,告诉她陈青竹狼子野心,赶紧给她检查,她到底有没有中蛊……
遇到钱无颜的事,我总是无法冷静下来。
文芳冷眼看着我怒气冲冲的站起身要往外跑,不动声色伸出一只脚,怒火攻心的我根本没看到那只脚,立刻被绊倒,摔了个标注的狗吃屎。
“你干嘛!”我愤怒大吼道。
“冷静一点。”文芳凉凉的道,声音四平八稳,毫无情绪起伏,同时伸手指了指我刚才吐出来的那条黑蛊虫。
当头一盆冷水浇下,我瞬间清醒了过来。
现在我们还不确定陈青竹的实力到底怎么样,要是连文芳都不是他的对手,现在就把他做的坏事儿捅了出来,他万一恼羞成怒,继而杀人灭口呢?
想到这里,我胸膛里奔涌的恶和怒,像一只充满了氦气的气球,被扎了一针后,里面的气体呲溜溜的跑了,只剩下一个干瘪的空壳儿。
我伸手拿过纸笔,迅速写下一行字:“那我们怎么办,任由他作恶作乱吗?!”由于还残留着气愤,我写字的力道十分的强劲,几乎力透纸背。
文芳接过纸笔,写道:“你有想过陈青竹到底是谁的人吗?他自称到这里来工作有八年时间了,如果有什么问题,早该发现了,为什么他还能一直留在这里工作呢?”
我脑子里灵光一闪,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那就是我的生身父亲,钱穷。
八年前,钱无颜还是个小女孩,她是没有能力决定自己雇佣谁的,那就只有一个解释,是钱穷作为父亲给钱无颜挑的管家。
现在仔细想想,从钱穷到乡下来找我母亲开始,到认下我这个私生子,整个过程里疑点重重,但我却一直都没有放在心上。
为什么钱穷早不认我,晚不认我,恰好在钱无命死了之后来认我呢?
为什么钱无命被钱无银撞死了,钱无银却声称是钱穷特意指使他去撞死钱无命的呢?除非钱无命不是钱穷的儿子。
可是在钱无命下葬的时候,那些蜈蚣独独绕开我和钱无颜,足以证明,我们三人是一脉同胞的兄妹。
除非我们三个人都不是钱穷的孩子,那么钱无命就不可能不是钱穷的亲生儿子。
而且,我现在还记得在给钱无命下葬时发生的种种怪事,钱无命的魂魄来找我,要我救他,木子涛和神婆也说了,钱无命命不该绝,他还有阳寿可活的。
我把这些说给钱穷听,他的反应如今想来,十分微妙。而更让我永世难忘的是,钱无命不愿意下葬,他作为一个父亲,丝毫不体恤儿子的心情,而是心情迫切且坚决的要求要下葬。不像是为了让钱无命入土为安,倒像是为了他自己完成什么任务。
更何况在钱无命的坟墓里爬出蜈蚣后,雇来的人群全都被吓跑了,而钱穷依然能够硬着心肠命令钱无颜去挖坟。钱无颜是他的亲生女儿,他不可能不知道她体弱多病,根本挖不了坟,可他还是强硬的逼着钱无颜去。
仔细想一想,无路是钱无命还是钱无颜,钱穷对他们的态度都很奇怪,简直不像一个慈爱的父亲。
那么他把我认回来,到底是有着什么样的目的呢?
都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一直都对此深信不疑,钱穷前面二十多年来从来没有管过我,我也看不出来他身为父亲对我这个儿子的感情,有也只是赤裸裸的物质补偿。
除非他对我,另有图谋。
我把这些想法,都一五一十的写给了文芳看。
我知道文芳是钱穷的干女儿,可我却能够肯定,如果我和钱穷起了冲突,她绝对是站在我这边的。
她看着我写下的那些东西,越看眉头锁得越紧,最后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竟然出现了愤怒的神色。
“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就算是干爹,我也不会允许他伤害你的。”
唰唰唰几笔,文芳把本子扔回给了我,我看完那句话,冲着她笑了。
“我知道,谢谢。”我无声的对她道了谢,“我们目前唯一的线索,我个人认为是在钱无银身上,钱无银知道他的秘密,这个秘密肯定和这一切都有关系。可如果陈青竹真的是钱穷的人,那说明他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现在肯定派出了人手追杀钱无银,我们一定要赶在他的前面找到他,免得到时候唯一的线索断了。”
文芳看了我的想法,想了想,她写了几个字回给我:“或许钱无银不是唯一的线索,还有钱无命。”
我吃了一惊,诧异的看着她,她肯定的点了点头,用口型说道:“神婆、木子涛。”
我顿时豁然开朗,对啊,除了人证,还有鬼证,我们有可能找不到钱无银,也有可能在找到他之前他就被钱穷杀了,但是钱无命已经死了一次,无法再死一次了,有神婆和木子涛的帮助,我们很容易就能把他召魂召出来。
商量好对策后,我觉得有点累了,而且身上被汗水浸透了,现在闻起来散发出一种恶臭味,我自己低头去闻了一下,差点没又吐出来,也亏的文芳不嫌弃我,和我坐在一起商量了这么久,眉头都不皱一下。
我不由得有些感激夹带着尴尬的道:“你不嫌我臭啊……”因为涉及到秘密的事情我们都说完了,所以现在我是正常的说话。
文芳马上道:“不嫌弃,能忍受,我当特种兵的训练就有在下水道里埋伏的项目。”
“……”原来不是不嫌弃我臭,而是能忍受得住我臭。
我抱着一颗被打击的破碎的心走回了我的房间,刚进去把门关上却听到浴室传来响动,我立即警惕起来,怒喝一声:“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