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在我的被子停了不到三秒,立马,大黄的声音响起,"哥几个,别掀了,这女的,刚下水,臊得慌,你们就算给兄弟留个面子,行不,兄弟这雄风大半个月才展一回,哥几个搞得像条子似的,以后,兄弟在这圈里不好混,还有谁给兄弟睡啊,哥几个,来,来,大半夜的辛苦了,这点小意思,拿去买杯茶喝。"
"算你小子识趣。"掀被子的手,突然收回,我舒了口气,不过,立马,我又全身紧绷。
之前那个声音响起,"不对,你还没跟我们哥俩说说,那一男一女究竟在哪见过,还有这裤子是怎么一回事,这钱呢,这不少啊,足足三千,你小子就算把两只手捡断了,也不可能捡到这么多钱,说说,究竟怎么一回事,老实说,讲实话,否则,哼哼,把你带到咱地方上走一遭。"
话音落,帆布单元格子里,立马静下来,大概三分钟后,才传出大黄的声音,他叹了口气,"哥几个,我说实话了,你们得答应我,不准去报警。"
"报警?哈哈。你小子今天没喝多吧,我们去报警,嗯?咦,不对,你小子不该是唆使我们哥俩自投罗网吧,啧啧,心眼还挺多的。"恶狠狠的声音,伴着"啪‐‐"的耳光声,"嘭‐‐"一个硬物朝我的肚子撞来,肠子都被撞断了,剧痛!"呀‐‐"一声惊呼,我掀开了被子。
空气遽然下降了好几度,我龇牙咧嘴,额头冷汗直冒,才发现是大黄的头撞在了我的肚子上,而此刻他正满脸戾气地盯着眼前两个身材瘦小,长得贼眉鼠眼,二十出头的小混混,而这两个小混混都瞪大眼的盯着我。
完了,我脑海中开始想象着我被逮住后,被解剖的血腥场面。
空气径直了半晌,就在我绝望时,一个小青年走到我面前,抬起我的下巴,一只手在我脸上捏了捏,之后,猛地把我推在木板上,一脸嫌弃地甩甩手。
这,这是什么调调,我眼皮一跳,他们不是应该认出我了吗,按照剧情,他们不是应该立马把我从木板上拖下来,然后交到洪哥那儿去吗?只是,我抬头,望着另一个青年,眼中同样是满满的嫌恶,再望望一旁盯着我的脸,目瞪口呆的大黄。这群人究竟是怎么了,还是,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之后,一个青年拉了拉另一个发愣的青年,"走吧,太他妈晦气了,这种女人,小心待会把咱们哥俩给传染了。"
另一个青年盯着我,眼神闪闪,"不是,我总觉得她看上去有点面熟,只是,几天不见,她脸上怎么就成这副得行,二狗,我觉得吧,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把她带走吧,洪哥不是经常教导我们吗,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我觉得吧,还是把她带走。"
"带走,二狗,你疯了吧,就这种女人,嗯?"另一个青年瞠目结舌地瞪着二狗,"别他妈多事,要真是带回去,要是把哥几个都给传染上了,还不是见鬼,你又不是不知道洪哥对待生病人的手段,我觉得吧,最新受害的肯定是咱哥俩,哎,走吧,我觉得再待下去,没准儿就传染上了,现在听说好多病都是经过空气传播的,比如像前几年的非典之类的,好了,走了。"
说完,他还拉着二狗往外拽,二狗定定地盯着我,"你说句话,我听听,听听声音,看是不是。哎呦,小水,你就别急了,我们磨蹭了半晌,宁个屁都没捞到,回去还不是会被洪哥一阵暴打,带她回去,总比不带的好,再说,这小子都跟她那啥了,都没事儿,我们又怎么会出事呢,你别多想了。"
"也是,那你就说说话吧。"小水眯着绿豆眼指了指我。
我刚提下来的心猛然一跳,搞了半天,我大概知道我脸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肯定是刚才下水的时候,对河水过敏,尤其是对那鱼腥草,其实,我对鱼腥草不仅仅是气味过敏,就连碰一下都全身都红肿,所以,脸上会出现一块块红斑。
在两个愣头青的威逼下,我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嗨,我是莉莉,是勿忘我酒吧的,初次出台,各位帅哥,多多包涵。"
"勿忘我酒吧,有你这样的货色,嗯?"二狗盯着我,绿豆眼里精光一闪,"你说说,你老板是谁?"
"张一炜,外号痞子张,今年三十岁,长得一表人才,听说,他十分钟意一个叫李芬芳的,本来当初我是不让进酒吧的,因为我这病,每年的这三个月就会出现,叫什么秋疯子病吧,我听他们说,我跟这李芬芳有几分相似,当然各位帅哥可能看不出来,等把这九月一过,我这脸上的红斑消退了,就可以见到我的真面容了,到时候,各位帅哥记得去捧场哦,记得我是十号莉莉,不过那时候,我的身价是现在的两倍,各位得多准备点钞票哦。"我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心里却苦笑,没想到有一天还依靠曾经在酒吧里的痛,来救命。真是。哎。
"二狗,我看他说得是真的,张老板他说得很对的,算了,咱走吧。"小水打了个哈欠,十分不耐烦。
二狗点点头,"嗯,走。"只是临走时,他又意味深长地瞟了眼我和大黄,冲大黄抬抬下巴,"你小子艳福不浅,连张哥的女人都敢动,呵呵,这张哥可是比洪哥更有魄力,这些时候,张哥进去了,估计不久就会出来,啧啧,趁张哥没出来几天,你就秋后的蚂蚱,多蹦跶几天吧。呵呵。走了,小水。"
说着,两人勾肩搭背地走出了帆布小格子,大黄疑惑地望着我,坐到我床边,嘴巴动了动,我瞟了眼帆布上绰绰攒动的两个身影,看来,这两人是打算杀回马枪,于是,我主动凑上前,一把堵住了大黄,大黄目瞪口呆地望着我,我冲他点点头,之后,他眼睛一亮,似乎明白了什么,扑在了我的身上。
很快帆布单元格里响起我的叫声,"轻一点,嗯,轻一点。"我一边假装叫着,一边竖起耳朵注意外面的动静。
只听到二狗和小水的声音,小水说,"这大黄,也真是,那种货色都能下手,太没品味了吧,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就出得起那个价,啧啧,那女人真骚,不过,除脸之外,其他的地方还勉强凑合着,哎。"
而这二狗似乎完全不在这件事情上,只听他幽幽地纳闷声传来,"真的不是她吗。我觉得不像,总觉得怪怪的,哪里对不上似的。"
同时,在我身上假装动来动去的大黄,浑身一崩,他附到我耳边,"嫂子,我们不能待在这了,待会你就躲在这桥下面,那里有一个很大的洞,洞里面有两更钢管,你就抓在那上面,还有,千万别松手,我呢,就潜水。"
说完,他冲我身上下来,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依旧叫得响亮,他看了我一眼,从枕头下面拿出一个手机之后,对我做了个'嘘';的动作,之后,手机里面立刻传出女子销魂的叫声,听得我面红耳赤的,他脸一红,低头,把帆布另一端拉开了。
帆布单元格的另一端也是茫茫的水,他钻出了帆布,我立马跟上,他一把抱起我,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低沉的声音响起,"上面"
我一怔,手伸直,朝上面一摸索,果然碰到了冷冰冰的钢管,我身体向上蹭,紧紧地抓住了钢管,之后我登了登脚,表示好了,他放开我,接着一阵水花响起,我这才发现,他扎进了水里。
我抓着钢管,发现,这钢管上下之间的空隙其实很大的,如果我扒在钢管上,向前走的话,没准儿就会离开这。
再说,我都不知道,这洪哥究竟要搜查多久,我现在筋疲力尽,真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所以,为今之计,只能冒险地爬一爬了。
于是,我伸出脚,像小时候爬单双杠一样,爬上了钢管,身体蜷伏成一团,趴在钢管上,双手紧紧地抓住钢管,一点一点地移动身体,刚移了几步,手下就传来刺痛,原来这钢管生锈得太厉害了,啧啧,刺手。
忍住刺痛,我继续往前爬,爬了五分钟左右,我听到了下面还没离开的两个小混混的声音。
"二狗,究竟走不走啊?咦,这女的怎么老是这个调调,这都十来分钟了,那大黄真这么持久,不像啊?"小水的纳闷声。
"别吵,我想想,呀,小水,我们上当了,那女人就是李芬芳,你想想啊,如果她不是李芬芳,怎么会那么清楚的知道张哥跟李芬芳的纠葛呢,这事,我还是最近在洪哥喝醉酒时,听到的。按理说,没人敢拿张哥的私事说。还有,她说,她是新来的,更不可能,这张哥没有这勿忘我酒吧出现已经有好几年了,据说这几年张哥忙着搞投资呢,很多上了几年班的女的,都没见过张哥,就她这种货色,根本不可能,所以,她只能是李芬芳。"二狗的声音。
离蓝色帆布单元格有一定距离的我,听到这,立马加快了移动的步伐。
边移动边看到,二狗和小水冲进了帆布单元各子,之后二狗的声音响起,"小水,立马给洪哥打电话,就说,李芬芳找到了,目前正在追捕中,还有一个男的在帮她,我们人手不够,请求多派几个人手过来,快。"
"好,我去,你忙着找。"小水冲出了帆布单元格,拿起手机在给对岸的洪哥打电话。
我心一紧,快,必须快。当我看到大桥的尽头时,真的是热泪盈眶,同时,我听到了"滴滴"的车声,抬头,原来,这是个大型的蔬菜批发市场,我那个激动啊。
扶住桥墩,我从钢管上慢慢移下来,刚踏上路,还没走几步,身后就响起大喊,"快,快,她在那,快,来人呐。"
我回头,大概有两三个小混混在追赶我。
我撒腿就跑,考虑到现在的人都爱惜生命,如果我喊打劫,估计没几个人愿意帮助,毕竟成本很高,如果我喊非礼,估计有不少男人为了所谓的英雄气概,会对我伸出援助之手,于是,我冲进一个正在批发大蒜的门面,那里站着七八个大小伙子,我大声喊道,"非礼啊,来人,有人非礼,救命,就命!"
果然我喊声一出,前面几个批大蒜的大汉朝我一望,立马冲到我前面,向追过来的小混混嚷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居然敢强暴妇女,还有没有法律意识?"
小混混中有一人是二狗,他阴沉的脸立马一变,对着比他高半个头的大汉,点头哈腰,"这位兄弟,你们误会了,她,她是我老婆。说来不怕各位笑话,我他妈被这贱女人给戴绿帽子了,我常年在外打工,为了省车费,给这婆娘和孩子多攒点钱,都只回来一次,没有想到,这婆娘在家偷人,今天因为我大伯父去世,我连夜赶回来,没想到正好撞见这婆娘跟奸夫在一起偷人,我那个气啊,就带着自家兄弟赶了过来。"
我浑身一颤,冷眼看着狡猾如狐的狗二,没想动还真他妈能装逼,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是翻个什么花出来,哼。
说完,这狗二还象征性的抹抹眼角,之后,恶狠狠地盯着我,"你这臭婆娘,没话说了吧?孩子,你不好好带,老子在外面拼死拼活,你去在家里偷人,嗯?今天要不是作践在床,你又要狡辩,各位兄弟姐妹们看看,这婆娘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是活捉在床的呀,各位可以看看。哎。"
果然,狗二话一落,围观的人群,立马向我投来鄙视的眼光,之前为我出头的大汉,也脸色尴尬地望着我,呐呐,"大妹子,这是你的家务事,我们外人不好插手,你,你还是跟你老公回家吧。"
话落,狗二的眼睛一亮,嘴角扬起。
我冷冷地一笑,突然放声大哭,"各位兄弟姐妹们,我十六岁跟了他,他一天好日子都没给我过过,整天吃喝嫖嫖,把家里的钱都败光了,还逼迫我去坐台赚钱,我是被他逼得没办法的啊,各位,你们今天不救我,我就是死路,还有,麻烦各位大哥把他们都抓起来,之后,借我个电话报警吧,他们跟之前的一桩凶杀案有关。"我瞎掰道,居然给蒙对了,我是在想,全国每天都在发生命案,总有一两个以前或现在的,都是无头案,随便给他们安安。
"你是说王老头那件案子。"一个大妈激动道,"大伙儿,抓杀人凶手,抓凶手啊。"
大妈一嗓子喊完,很快二狗四人被围住了,之后,一个好心人把我带到门店后的房间里,换了衣服,之后,警车呜呜而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