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晓嘴角一抽,漂亮的脸蛋上,见鬼似的看了一眼芳华,胸前起伏得厉害,我无奈地扶额,这芳华啊,有时候精明得吓人,有时候却又迷糊懵懂得可爱,我突然想到了经常犯二的陈娉婷,就不知道这冤家现在呆在精神病院怎么样,估计滋味不好受,就她那跳脱的性格,神志清晰,跟着一群真正的精神病人,还不整天喊爹骂娘的,哎。
宿舍一时沉默,只听到段晓粗粗的呼吸声,半晌后,精致的柳叶眉一挑,呼吸平稳许多,她才幽幽地开口,说出的第一句话,却直接把自己拉到了芳华的敌方阵营里。
她说,"其实,我一般不爱跟智商不是在我一个level的人交往,但现在情况特殊,你们两个现在已经下水了,我游泳技术不好,也不可能把你们两个同时救起,所以,我们三个还是在一起混吧。
芬芳,我放心,毕竟她这智商,啧啧,跟我是一个level的,但有些人,明显掉一个档次,拜托以后,不要拿些弱智的问题出来刺激我的神经,这样,很容易早衰的,如果实在是管不了自己弱智的好奇心,请左传第三个宿舍窗台,上面排着一盆芦荟,那里面据说,有三百七十六只蚂蚁,某些人可以去数数。"
"你‐‐"芳华清秀的小脸涨得通红,恨恨地望着段晓,"姐姐,她欺负我。"
我一愣,这两人斗嘴皮子怎么把我也扯进去了,唉,我瞟了眼,懒洋洋倚在墙上的段晓,又看了看一脸纠结不满的芳华,摆摆手,表示无能为力。
这举动却让段晓更加得色,她冲芳华抛媚眼,"啧啧,你的问题太弱智,芬芳都不屑于回答,再说,我有说你吗,别对号入座,拜托。"
芳华滕地一下从床上站起来,满脸冰霜地望着段晓,嘴角一扯,露出极其不屑的嘲讽,"我告诉你段晓,段子孙,别看你是个残疾人,我就得让着你,但是我告诉你,绝对没有第二次,下次你再这样阴阳怪气,小心我让你难看。"
"芳华‐‐"我拉住芳华的手,冲还要说话的她,狠狠瞪了眼,"你的话太重了!"她一愣,向段晓瞟了眼,低下头,噤若寒蝉。
段晓面无表情,看了眼我,"芬芳,别打断她,她说的都是事实,我的确不是个正常人,我是个残疾人,一个残缺的男人。"
"段晓,你‐‐"我诧异。
"呵呵,别惊讶,其实,你早就怀疑我了吧,我给自己取名段子孙,就是要所有的人知道我是个残缺的男人,这没什么不好,我现在这样挺好的,扎在女人堆里,穿着女人漂亮的衣裳,以女人特有的吵架方式在这斗嘴找趣,不是挺好的么。"段晓绝色的脸上笑靥如花。
我恍惚,这么漂亮的人,居然是个男人,长成这样,比女人还漂亮,他究竟是幸还是不幸。"段晓,没什么的,真的,这个社会包容性还是挺大的,你别多想。"
"你真会安慰人,在我们这里的人,还谈什么社会,呵呵,这辈子就这样了,下辈子有机会再去体验社会吧。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这样做么?"段晓盯着我。
"人人都有不得已的苦衷,人艰不拆。"我淡淡道。
"什么叫这辈子就这样了,下辈子去体验社会?难道我们在这老死,嗯?"芳华插嘴道,神情极其紧张。
段晓深深地看了眼芳华,芳华一愣,似乎记起刚才两人的斗嘴,脸色讪讪,别过脸,望着天花板发呆。
段晓转过头,冲我淡淡一笑,"我很诚实地告诉你,我变成今天这样,没有任何外界的强迫或压力,我是心肝情愿的。顺便告诉你们,这'三色乐园';的老板水姨,她是我妈妈,亲生母亲。"
"啊‐‐你是说,你是水姨的亲生儿子,不,亲生,亲生孩子。"芳华扭过头,惊讶道。
我了然中带着惊异,我想过段晓跟水姨可能有非同寻常的关系,但顶多是亲戚或者是同乡,但没有想到会是亲生母子的关系,只是,如果这都是真的话,这水姨的心也腻狠毒了点吧,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下狠手,我别过脸,望了望窗外的蓝天白云,我和芳华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逃出去啊,还有,我们失踪的这段时间,肯定急坏了爸妈。哎。也不知道萧栋究竟怎么样了。
段晓见我发愣,拍拍床板,我回神,抱歉地冲她笑笑,她摇摇头,"没事,很多人第一次听到我的故事都会惊讶,连番追问,你们还算好。只是,我接下来的故事,你们要听吗?"
"要听,要听。"芳华连连点头。
我淡淡地扫了眼段晓,漂亮的脸上笑意吟吟,但那笑意未达眼底,我倒是从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死亡的气息,浑身一颤,"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段晓盯着我,点头,"我很愿意说,只不过,听我的故事有风险,换句话说,听我将故事的人,通常有两种结果,一种是死无葬身之地,一种是在我的帮助下逃出升天,你们愿意吗?"
我盯着诡异的段晓,怎么看,怎么就觉得像是在跟魔鬼做交易,而每个魔鬼在跟人做交易前,都会来点致命的诱惑,而这诱惑通常是人都逃不了的,比如她此刻口中逃出升天的机会。
我必须保持理智,我盯着段晓,"你先说说看。还有,我怎么相信你说的是真话,你之前还说,你这辈子都没机会出去,既然你都没有机会逃脱这里,你又怎么保证一定能助我和芳华逃出去呢,还有,你所说的死无葬身之地,我想知道,究竟是有多大的概率或者什么情况下,这种事才会发生。"
"呵呵,你果然心思细腻,我欣赏,我说过我们是一个level的,果然是的。我之前也说过,我现在的处境都是心甘情愿的,我实话告诉你们,水姨就是我亲妈,她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开设了'三色乐园';就是为了我,因为,我不愿意与世来往,而她为泄愤,就选择了这里。"
"不懂。"我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这就是我的故事啰,想听,就得接受我的条件。"段晓撂了撂垂下的发丝,桃花眼眉眼如丝,风情万种。
啧啧,长成这样,究竟是谁的劫。我转过头,望了望满脸兴趣的芳华,"芳华,你要听她的故事么,如果你听,姐姐愿意跟你冒一回风险。"
"姐姐,听吧。我相信她,再说,如果没有人帮助,我们即使找到了逃出去的路径,也没那个命逃走啊,姐姐,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拼了。"芳华眼里闪亮,透露出坚定的光芒。
"好,那就放手一搏。"我紧握芳华的手,点头。
"呃,别搞得像个仪式似的,矫情,既然决定了,那我开始讲我的故事啰。"段晓淡淡地瞟了眼我和芳华,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看得我和芳华毛骨悚然,果然又男人变成女人,性别的改变,也让人的性情捉摸不定。
"我本名不叫段晓,而是叫刘海,跟我表弟林方,表姐林媛一样,我们都是没有爹的孩子。我的母亲有姐妹三人,大姐刘慧丽,二姐刘慧颖,还有我母亲,刘慧清。
在这三人中,我妈妈刘慧清最漂亮,人称,刘家村'一枝花';。我大姨刘慧丽最夯实,为人很本分老实,尤其是特别疼爱我们刘家的宝贝,我小姨刘慧丽。谁叫小姨最聪明呢,从小就被人称为'神童';,学习能力极强,十岁初中毕业,十五岁大学毕业,二十岁博士毕业,现在大家都知道她是脑科权威吧。
可是,又有谁知道,我小姨其实最擅长的不是脑科,而是尸体解剖和保存,并且她对解剖尸体有着极其狂热,已经成为一种癖好,几乎每天都要解剖一具尸体。"
"啊‐‐"芳华捂嘴,"你是说刘教授,怎么可能?"
我大概猜测到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漫上心头,我推了推芳华,冲她摇摇头,对上段晓若有所思的眼神,她诡异一笑,"晚了,我的故事一旦开讲,就不能停止,并且你们触到了今天秘密的冰山一角了,你们以为你们就能安然无恙吗,与其做个一知半解的鬼,还不如死个明白,并且我在之前,已经说过,听我的故事有风险,并不是有危险,记住了。"
"那你继续吧。"我有气无力道。
"好,后来,我大姨去了日本,同去的还有我妈妈,他们俩是一起去投靠我小姨的。之后,就是我大姨夫,就是芬芳的老公萧栋追随到了日本。
但在萧姨夫到日本之前,发生了一件事,那就是我大姨在我小姨的介绍下,嫁给了一个日籍华侨,但这日籍华侨,在娶我大姨之后没过多久就去世了,至于死因,根本就不是什么脑溢血之类的,而是,他们姐妹三人合伙害死的。这个我不多说,你们也知道,谋财害命,年轻的女子家境又一般在异国他乡为了生存,啥事都做做得出来。事实上,她们姐妹三人,除了小姨外,分别都嫁过至少三次,全部都是六十岁以上的老男人,目的就是为了短时间内捞钱。这也是他们最初的资本积累。
后来,这种行为引起了日本警方的注意,但是查了又查一点破绽都没露出,全部都属于自然死亡,之后,萧姨夫就在大姨妈三番五次的诱惑下,就去了日本。
萧姨夫那时,据我妈妈之前说到的,长得特别英俊不凡,性格温和,是个极其有魅力的男人。之后,他们姐妹三人跟萧姨夫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林媛表姐出生了。最后狗血的一幕出现了,萧姨夫跟小姨妈恋爱了,大姨妈变得歇斯底里。最后的结果就是,小姨妈生下了林方表弟,大姨妈跟萧姨夫彻底拜拜。
但是因为有了林媛表姐的缘故,萧姨夫经常去看女儿,不可避免地跟大姨妈又见上面了。之后,小姨妈在十年前的春节,杀死了大姨妈。但大姨妈的尸体至今都完好无损,保存在那筒子楼里,当然现在转移了地点。自此,萧姨夫跟小姨妈彻底拜拜了,但小姨妈余情未了,接着林方表弟,经常要萧表弟上家里来。之后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吧?"
段晓的眼神一暗,"听完这部分故事,你们的命去了半条,在让你们听听下部分故事吧,也死个明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