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八角碑1号,那,这是哪?"我瞟了瞟眼前的这人,眼角还耷拉着眼屎,但眼神诡异,哪儿还有半点睡意婆娑的样子,一种不好的预感,我连连后退,笑着打哈哈,"我,我还是自己过去找我妹妹吧,不劳烦你了,呵呵,大半夜的把你叫醒,扰人清梦,实在是不太好,我先走了,你接着睡。"
话落,来不及看他表情,我转身,拔腿就往来时的方向跑。
"诶,你这人‐‐等等,站住,别跑,前面有池塘,还有恶狗,别跑‐‐"后面传来那人啪啪的脚步声,还有喘粗气的叫嚷声。
"池塘,恶狗?"我脚一顿,有点迟疑,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容不得我多想,恶狗也好,池塘也好,总比落到那么个诡异龌蹉的男人手上好,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不行,我得跑,想到这,我继续低着头,卯足劲地往前冲。
"等等‐‐"后面的叫嚷声依旧响亮,看来这厮是打算穷追不舍了。
眼前一大片闪闪发亮的地,看样子是池塘,我止住脚,黑暗中四处张望,除了黑,还是黑,摸索着找了个方向,就开始拼命地跑,刚跑没两步,前面传来,"汪汪‐‐"的狗叫声,声音越来越近,同时,"等等‐‐"的叫嚷声也在身后分外清晰。
前有恶狗,后有龌蹉男,左有池塘,看来我只能往右边跑了,只是右边又是个什么情况呢,当我停在原地徘徊时,"汪汪‐‐"的声音好像就在耳边了,同时,我感到一股风驰电掣,不好,恶狗已经扑过来了,我心跳慌乱,大脑一片空白,想也没想,"噗通‐‐"跳进了最近的池塘。
跳进去后,我才意识到,我根本不会游泳,还有,貌似狗也是天生会水性的吧,我简直是欲哭无泪。冰冷的池水,立刻向全身漫过,很快涌进了鼻子,耳朵,嘴,一阵窒息,我伸出双手在水里来回地扑腾,"救命‐‐救命!"我大声呼叫,当死亡逼近时,本能的求生欲是那么强烈。
刚喊出口,嘴巴立刻被捂住了,"姐姐‐‐"一个低低的声音,是芳华。
"芳华‐‐"我激动地向捂住我的手,抓去,"姐姐,是我,芳华,你别叫了,嘘‐‐跟我来,慢点,别抓我的脖子,扶着我的手,这水不是很深,我们慢慢走。"芳华在我耳边低语,我点点头,扶着她的手,才发现,这池水还真不是很深,我一米六一的个子,池水刚刚及我的脖子。
跟着芳华走了一会儿,池塘边,传来了低低的说话声,"格老子的,刚刚明明有个女的,在喊救命,怎么一眨眼就没了?"
"是有个女的在叫,刚才我这小白还在狂叫呢,估计是闻到了生人的气味,要不,让小白下水找找。"另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
"海仔,你跑到这做什么,大晚上的来钓鱼啊?"第一个说话的声音。
"哦,过来透透气。"是之前那龌蹉男的声音。
我心一提,呀,千万别把我给供出来了,这帮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透气?呵呵,你是来抓人的吧,我刚才明明是听到你在叫等等,还不承认,是不是又找了新的相好,在闹脾气呀?"
"我‐‐"龌蹉男声。
"海仔,玩玩就行,别太当一回事,最近那边货缺得厉害,老大一天打好几个电话,让我们找活体,催命似的,你们得抓紧找,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谁敢把到手的活体弄丢了,到期交不了货,我就把你们当活体。哼。"低沉的男声。
"洪哥,怎么会呢,我怎么会有那个胆,你想多了,唉,这气透得也差不多了,我先回去睡觉啊,明天还得找活体呢。洪哥,六毛,我先走了啊。"龌蹉男声,随之,啪啪远去的脚步声。
"洪哥,那小子肯定是在说谎,刚才我明明听到他在追人‐‐"沙哑男声。
"给老子闭嘴,别他妈在这上眼药水,你那点小心思,老子还不知道,有时间在老子这唧唧歪歪,你他妈就像海仔学学,怎么搞定女人,多给老子找几个活体,海仔这个月都给老子找了三个活体了,你他妈还一个都没有,再在这叽歪,到时候没绩效,就等着老子把你当活体吧。我呸,还不快滚!"
"是,是,我回去睡了啊,洪哥,晚安!"沙哑的声音,之后是汪汪渐渐远去的狗叫声。
"哥,要不要找人下水去抓那个女的,我觉得吧,这水里肯定有人,这可是个活体啊。"另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你是脑子进水了啊,跟大鹏一个德行,这池子里有人没人,老子心里不清楚,让你们几个在这叽歪充明白人,都是男人,海仔那点心思,老子懂,别给老子惹事,等他新鲜劲过了,这活体不就交上来了,好好干活,别像个三八。"洪哥不耐烦的声音。
"是,是,哥,今晚还要巡夜吗,还有,这鬼子,说今晚上送来了两个活体,信息是一个多小时发来的,怎么到现在还没见到?"冷冰冰带着疑惑的声音。
"没事,这地儿都是老子的,正好让他们跑跑,看看体质,病的,直接做了。"洪哥恶毒的声音。
啪啪的脚步声先后响起,终于万籁俱寂,芳华放开捂住我嘴的手,黑暗中,能感受到彼此砰砰的心跳声,还有浑身的颤抖,我捏了捏芳华发抖的手,压低声音,"芳华,看样子,我们如今是在劫难逃了,那些人都是些凶神恶煞,做着些见不得人的勾搭,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最近传得比较凶的非法贩卖人体器官的地下组织之一。"
"嗯,姐姐,应该是的,其实,那会儿我尿完后,就去了附近的几个大棚看了看,发现那些个大棚只有靠路边的几个,土是翻过的,隐隐还有农药的气味,有两个还有些菜叶子,看样子是种过,其余的大棚,都啥都没有,并且那些地都是灰漆漆的,有的还长满了马齿汗之类的野菜杂草,显然好久没种过,我觉得很奇怪,就把手机灯关了,摸索着向你那个方向走。可没走几步,就听到了那洪哥的声音,于是,我就找了一个方向跑,刚好跑到了这个池塘,就跳下来了。"
"还好,咱们遇到一起了,还好。"我舒了口气,腿开始发麻
"姐姐,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芳华轻声中带着浓浓的不安。
"估计不好办。"我叹了口气,这个时候必须讲明事实,安慰是根本起不到效果,有些事实必须面对,才能想办法解决。
"听那洪哥的意思,这地方好像都是他们的人,你也知道,这地方很偏僻,平时来的人应该不是很多,估计大白天逃走也很困难。
还有,我觉得今天这事,就是个坑,明显是贱人把我们往火堆里推,刚开始,我还以为八角碑1号是个坟地,她只不过是装神弄鬼来吓唬我俩,如今看来,她是容不得我了,都开始下狠手了。他妈的,还来一手借刀杀人!"
"姐姐,或许是个凑巧吧,刚好咱们运气不好,就碰到了黑的,把咱拖到了这鬼地方。"芳华低着头,呐呐。
"但愿吧,否则老娘回去,挖地三尺,也得把这贱人给找出来,拆骨抽筋,心肠腻毒了点。这刘慧丽,他妈的,就是一个老巫婆,老子都跟萧栋离婚了,还不放过我。"
"姐姐,别这样,你这样胡乱猜测,对自己的病情不好,我觉得吧,这很可能是咱们太不谨慎,进了个贼窝,姐姐,别多想,咱们眼先,最重要的是,怎么逃出去。"芳华压低声。
"芳华,我没病,别动不动提醒我注意病情,老娘活了快三十岁,第一次听说什么妄想型人格分裂症,我呸!还有,我越想越觉得,这就是刘慧丽那个贱人挖的坑,你别插嘴,我的直觉一向很准,还有,今天得了你的晦气,一进电梯,就在那唧唧歪歪,说些解剖的事,又说些莫名其妙,像遗言的屁话。"我把心里的猜测毫不顾忌地讲了出来。
"姐姐,我那纯粹是随口一讲,谁知,哎,都是我这乌鸦嘴。"芳华愧疚的声音冒出。
"没事,只是太巧了,芳华,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事先知道些什么?"我轻飘的声音中透露深深的怀疑。
"姐姐,你想多了,我真的只是随口说的,你也知道,我是学护理的,跟这医不分家,平时没事,我总爱说说专业相关的,今天恰好说了,哎。职业毛病。"芳华无奈地感慨。
"好了,逗你呢。"我轻笑,"不过,也不是逃不出去。"
"姐姐,你有法子了?"芳华声音中透露出兴奋。
"嗯,靠我们自己肯定逃不出去,那么只能靠外界了。"我眨眨眼,"把你的手机拿出来,我发个信息。"
"姐姐,你,你给谁发。"芳华拿出手机盯着我,却是把手机紧紧地拽在手上,不给我,"还有,我们总得先上地面吧,我感觉我的脚都泡腐了。"
"好。"我不多说,两人互相搀扶着爬上了岸,夜风吹过,我打了个哆嗦,"给,给你姐夫发。"
"姐姐,要不,把你的卡下下来,放到我手机里再发,我,我的卡被人监听了。"芳华喏喏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