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来自死人的电话

也不知道萧栋跟汪绮聊了些什么，只知道，妈妈找过来时，萧栋跟汪绮两人都醉醺醺的，喝得东倒西歪，妈妈嫌弃地啐了萧栋一口，"呸，沾花惹草的本性改不掉，走到哪，都能勾搭。"

"算了，妈妈，我打电话，找人把他安顿一下吧。"我瞥了眼萧栋拉开还狠狠盯着他的妈妈。

真是头疼，从萧栋身上摸出手机，居然没锁，翻开最近的通话记录，竟然都是我的号码，真是见鬼了，我不记得有跟他有这么频繁地通过电话啊，更诡异的是，整个手机通话记录就我一人，短信也只我一人，我翻了翻联系人，上面除了我，还有教授婆婆，两个姑子，幸好，还有人，否则，今天算是倒霉到家了。

我突然想到妈妈说，我已经离婚了，那么教授婆婆和小姑子的电话，打过去，一顿臭骂是免不了的，视线落到大姑子的电话号码上，是啊，筒子楼出事时，大姑子被关在铁笼子里，也不知道如今怎么样了，想到大姑子，我内心还是挺复杂的，我至今清楚地记得她磕头求饶时的愧疚，算了，就当问候吧。

我拨了大姑子的号码，很快电话通了，一个沙哑的女声，"喂，找谁？"

"是我，大姐，我是芬芳，你还好吗？"我心情沉重地问道。

电话那段沉默了片刻，声调平平，却透露出一股子寒气，"很好，就是下面太冷了。你想来陪我吗？"

我一晃，"大姐，你在哪？"

"八角碑1号。"冰冷的女声响起，"呵呵，你来吗，今晚可好，我这有媛媛，还有萧妮，你都认识，来不来，我们都等着你呢。"

"媛媛，你是说，林，林媛，她没死，在你那，嗯？"我打了一个寒颤，总觉得大姑子有股子阴冷。

"死了，我们都死了，拜你所赐，高兴了吧，现在可以过来陪我们了吗，等你哦，今晚午夜不见不散，怎么样？呵呵‐‐"

恐吓，装神弄鬼，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大姑子恐怕对我是积怨已深了，"好，你等着，萧楠，你给我等着，吓唬老娘，你以为我怕你，咱们先账旧账一起算。你等着。"

挂断电话，我回头，有点头疼，刚才光顾着泄愤，倒是把萧栋的事给搞忘记了，怎么办，看着联系人，还是给小姑子打电话吧，她比教授婆婆好对付一点，我拨了小姑子的号，却是空号，不对劲，我数了数号码，十一位没错，怎么回事，一种不好的预感，我瞥了眼，正向我走来的妈妈，她皱着眉头，"找不到人吗？"

"嗯，刚才给他两个姐姐打电话了，一个阴阳怪气，一个是空号，奇怪。"我拿着手机扬了扬。

"啊，你，你是说，你刚才跟她一个姐姐通，通话了？"妈妈睁大眼，满脸惊恐地望着我。

"是啊，就是他大姐萧楠，还说，让我今天午夜去八角碑1号见面。"对妈妈的大惊下怪，屡见不爽，也是，离婚了，就不应该再来往。

"不是，芬芳，你，你不能去，你，你那两个姑子，都，都死了。"妈妈脸色发白，额头的汗水滚了又滚。

"啊？什么时候的事？"我盯着妈妈，"我，我怎么不知道，怎么死的？"

大姑子死了，我能理解甚至是心虚，筒子楼又关在铁笼子里，还着火了，生还的可能性很小，只是，这小姑子死了，怎么可能呢？

妈妈身形不稳，晃悠起来，我立马扶住，让服务员搬了两个靠背椅，又给她递了杯温水。

妈妈靠在椅子上，喝了水，闭目养神好半天，才缓缓睁开眼，"芬芳，其实，这些事，我本来不打算跟你讲的，但是，让你这每天胡思乱想，还不如跟你都讲讲吧。"

我点点头。

妈妈淡淡地瞥了眼我，"都过去了，你听听就行，别想多了。其实啊，这些事，发生在半年前，国庆节那会儿。那天我在家，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说你受伤进医院，我当时和你爸爸赶到医院时，见看到你脑袋被包得严严实实的，当时，吓坏了我和你爸，后来，医生说，你脑部受到了重击，可能成植物人，我们顿时感到天都快塌下来了。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你一直是处于半昏迷半清醒的状态，有时候可以跟我说说话，但顶多就是两三句，之后有昏过去了，这样持续了好久，直到两个月前，你才彻底醒过来。

对了，你住院期间，你那黑心肝的婆婆和萧栋没来看过一次，倒是大炜、娉婷两个人跑前跑后地又出钱又出力。

你醒来后，有好多事情都记不清了，医生说，这种状况不好，可能会影响到以后的生活，于是，大炜就想带你去国外看病，可是，你那婆婆和萧栋死活不肯，非得让你留在人民医院，接受那个刘教授的治疗，后来我才知道，这刘教授就是萧栋老相好的妹妹，这萧栋啊，之前跟她姐姐生过两个孩子，你都知道了吧？

没办法，为了你的病情，我替你做主，以萧栋出轨为由，让你俩离婚了。萧栋他净身出户，这点上，他们倒是没计较，估计是觉得你都这样了，也没好意思不多给点赡养费。赔偿款我给你拿着，芬芳，你不怪妈妈擅自替你做主离婚吧？"

"没事，我本来打算去离婚的，去民政局的时间都约好了。"我摇摇头。

"也好，你离婚后，就住到了大炜之前，给咱住的屋子里，大炜提出带你出国看病，本来国外那边的医生都联系好了，就连机票都定好了，都是芳华啊，她作死，哎，算了，不说了，结果就是你没去成。"妈妈双眼氤氲，"芬芳，妈妈对不起你，没把芳华教育好，哎。"

"到底怎么了芬芳？"

"先别说她了，提起她，我这心呀，像是一万只蚂蚁在爬，难受啊。

没去成后，大炜又四处找医生，还去寻了些偏方，后来听说，什么还原当时的场景，能帮助恢复记忆，于是，他就带着你去那破筒子楼里找记忆，去了好多次，都没效果，再后来，也就是这几天，他想到了，你们半年前在筒子楼是发大火的，于是，他就花钱，找人扮演钉子户放火，原计划，就烧一点，让你想什么，再灭掉，可是，芳华，作死的，把这事告诉了萧栋，还有你那爱蹦跶的小姑子，于是，他们也悄悄地跟去了，还有，萧栋之前的那个女朋友，叫什么朵朵的，也去了。

最后，那些个假装的钉子户，放火失手了，把整个筒子楼都烧了，之前那座已经烧没了，这座听说，过两天就拆掉的，可是，一直拖到现在，哎，早点拆掉，也不会出这么大的事啊。"妈妈喝了口水，苍老的脸上尽是悲愤。

我心一惊，难道，前两天筒子楼发火的事，是真的，那大姑子他们也都在现场？

"妈妈，究竟出什么大事了，大姑子，还有萧栋那个女儿也在场吗？"

"不在，你当时住院的时候，她们也一起进医院了，只不过，她们抢救无效，死了。"妈妈望着我，"你那次火，比这次大得多了，都烧到了电线上，又通电，所以，烧得很惨，附近的两座三层楼都被烧了个精光。幸亏那房子矮，只烧伤，没烧死。对了，我一直不明白，你们当时怎么就跑到了那筒子楼去？"妈妈盯着我。

"那后来警察怎么说的？"

"警察说，是你大姑子给你撑腰，去找萧栋的老相好理论，后来意外发现了萧栋的儿女，跟她女儿发生冲突，点燃了煤气，爆炸引发火灾。可我怎么就一点都不信呢，以你的性格，你如果去了，肯定会制止的，再说，你大姑子跟你也没好到为你拼命的程度吧？"妈妈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是谁这么告诉警察的？"

"是刘慧颖，就是给你治疗的那个人民医院脑科权威，她是你大姑子最好的朋友，据说，她当时去作了口供。"

怎么可能，大姑子当时跪地求饶，只想我与萧栋和好，对林媛，看得出很疼爱，根本没有的事，煤气爆炸，明明是蓄意放火，怎么可能。

我忍住心中的诡异，"那这次究竟出了什么大事？"

"你小姑子被烧毁的墙砸死了，你婆婆双腿被那倒的石柱子压断了，还有，那什么朵朵的，据说脸被烧毁了，还有大炜，被抓进去了，至今，还关在里面呢。"

果真惨烈，这完全是把萧栋家给毁了啊，"那萧栋的儿子呢，还有陈娉婷怎么会进精神病院，她老公呢？"

"这娉婷啊，本来也是作为帮凶要被抓紧去的，但是，大炜说她有精神病，经常神志不清，后来，医生给测了，真的是患了精神病，是人格分裂型精神障碍。她是个好孩子，哎，真是可怜，就被送到了精神病院，也算是逃过了一劫。"

我心一凉，关于精神病院的恐怖感，不寒而栗，我盯着妈妈，"那萧栋的老相好呢？"

"死了，说是得了癌症，死了，一年多了。"妈妈幽幽道，"萧栋那儿子，是个傻子，现在让那刘教授给养着呢。"

"死了，一年多，不对，半年前还活着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惊诧地望着妈妈，"还有，萧栋都这么惨了，还能这么淡定地请我们吃饭，你不觉得很奇怪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