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大姑子盯着我,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双眼流露出痛苦还有深深的忏悔,"芬芳,我是爱小橙子的,但是,我真的是身不由己,我,我对不起你。"
"噗咚‐‐"大姑子跪在了地上,双手抱头,头几乎挨到了地上。
浑身冰凉,就她这样子,不用说,小橙子惨死这件事中,她绝对有份,走到她面前,俯视,忍着满腔的愤怒,"说,还有谁?"
"芬芳,都是我一人做的,真的,不关任何人的事,是我一人,都是我的错,我做的孽啊,你要惩罚,就冲我一人来,不关任何人的事,芬芳,我求你了。大姑子爬到我脚下,双手抱着我的小腿,头在地上磕得"啪啪"响。
我的心更冷了,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面子,让这么一个一心算计的女人,都肯低下头来,不顾尊严地下跪求饶,"说,究竟是谁,是不是萧栋,是不是你家老太太,是不是萧妮,是不是刘慧丽,说啊,你说!"我一把踢开她,抓起她的衣领,恶狠狠地吼道。
"芬芳,真的不关他们的事,是我,都是我一个人做的孽,你,你去举报我吧,哦,不,我去自首,去自首,让警察来抓我,对,抓我,芬芳,我只求你,给萧栋一个机会,芬芳。"大姑子又像狗屁膏药贴到我腿下,满脸泪水,神情迷茫,没有半点端庄稳重,看上去苍老癫狂。
"好,很好,你不说是吧,张一炜,陈娉婷还愣着干嘛,把她抓到那个空着的笼子里去,让她先在这待上几天,之后,再带到局子里去,反正小橙子的死,与这个人逃不了干系,不急,四年我都等了,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咱们一个一个来。"
"芬芳,你不能这么做,我不,不要关在那铁笼子里去,芬芳‐‐""啪‐‐"大姑子两眼一翻,倒地了,我收回手中的电棍,"真是聒噪,张一炜,陈娉婷,动手啊,把萧楠给我放进去,锁好了。"
"芬芳,你真打算这么做么,这样可是犯法的,属于非法囚禁他人。"陈娉婷走过来,拉拉我的手,很认真地说。
"没事,反正她已经是个死人了,她杀了我女儿就得偿命。"我冷冷地说。
"可使,芬芳,你真认为小橙子是她杀的么?"张一炜脸色凝重地望着我。
"当然不是她一个人,她估计还没狠心到亲手去杀她的亲侄女,但是她肯定知情的,只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到了她自己的身上?"
"很简单,杀死小橙子的人,于她而言只有两种,让她不得不承担下所有的罪名,一种是情,一种是钱。"张一炜分析。
"废话,这不是所有嫌疑犯犯罪的动机么?"陈娉婷插嘴。
"别吵,"我瞪了眼陈娉婷,望向张一炜,"你那里有没有萧楠,就是我这大姑子的资料。详细的生活资料。"
"有,不多,在我办公室的档案室里,回去拿给你。"张一炜点点头。
"好。"我侧过头,扫视了眼屋子,除了张一炜手中的电灯,周围都是黑漆漆的一片,不见五指,我推了推陈娉婷,"喏,去把灯打开。"
话音一落,"啪"灯开了,明亮的灯光,照得整个屋子如白天,屋内的东西都清晰可见,当然站在角落里的一女两男也无处可遁,显然他们也不打算躲藏了,正慢悠悠地从角落里走出来。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林媛,萧栋还有杜泽辉。
"来得可真快,呵呵。"杜泽辉阴阳怪气地笑声。
我清晰的感受到,陈娉婷浑身开始不住地颤抖,看样子是怕得很,的确,这杜泽辉此刻皮笑肉不笑,身材高大膘肥体壮的,看上去,着实骇人。
我淡淡地扫了眼萧栋,他正满脸痛苦地望着我,目光灼灼,似乎藏着无尽深情,看得我一阵恶寒,想到了他那张照片上满脸缱绻望着一个比自己大十岁的女人的样子,胃就搅动得厉害,有种想吐的欲望。
别开脸,我扫了眼,窝在杜泽辉怀中,一脸甜蜜得色的林媛,此时,她正用挑衅地眼光望着陈娉婷,而陈娉婷原本受伤的嘴唇,又涌出了汩汩的鲜血,手握成拳,看样子是在极力地容忍。
我抬起头,盯着杜泽辉,"杜先生,先将个人恩怨放一边,我给你讲个故事,怎么样?"
"故事?"杜泽辉脸上的寒气散了些,换上了淡淡的疑惑。
"小辉,别听她的故事,肯定是陈娉婷这个坏女人,让她来当说客的,拆散我俩,让你回去跟她过那生不如死的日子。"林媛盯着我,哼着鼻腔,娇滴滴地说。
我一愣,之前,看到林媛在医院的签名,还觉得她是个素质不错的人,今天一来,又是扫帚招呼,现在又是抱着别人的老公,恬不知耻地在这耀武扬威,果真是我看走了眼。
我嘴角一扯,做出一个极其朝讽的表情,"哼,她是坏女人?我请问有坏女人,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老公抱着小三,任由小三在面前指手画脚,出言不逊的?你以为她是怕你吗,搞笑,她陈娉婷风一样的女子,性格急躁,之所以能这么忍着你,是看在你是个孕妇的份上,换句话说,她是爱杜泽辉爱得太深了,爱乌及乌,也爱着他的孩子,也就是你肚子里真怀着的种。"
我盯着林媛还不显怀的肚子,继续刺激道,"不得不承认,你比她强,你牛,跟杜泽辉一苟且,就怀上了,我这好姐妹可是努力了五年,都没啥成果,你居然在这奸夫不举的情况下,还能怀上,你牛,可以申请吉尼斯纪录了。或许你是耶稣的妈妈,圣母玛利亚,处女怀孕,对不对?"
"你,小辉她骂我,她侮辱我,我,我不想活了,我去死,别拦着我。"话一落,林媛突然发疯,从杜泽辉的怀中冲出来,冲着墙壁就撞。
"萧栋,管好你的女人,有下次,别怪我不顾及兄弟情义。"杜泽辉一把抱起林媛,从怀中掏出一盒药,喂到林媛的嘴里,不一会儿,林媛就安静下来,发出均匀的呼吸。
自始至终,萧栋的眼睛就没离开过林媛,眸子是从未有过的关切和舐犊情深,这种眼神,对小橙子曾经有过一次,就是刚出生那会儿。
我鼻子一酸,转过身,面向陈娉婷,她也是眼泪婆娑,对上转过来的我,一愣,之后,冲我点点头,我回望了眼张一炜,他正脸色复杂地望着杜泽辉。
"芬芳,你把你的故事讲一讲啊,今天所有的事,是时候了结了。"萧栋清韵的声音从我身后传出。
我望了眼陈娉婷,她摇摇头,大大的杏眼中满满的不赞同,她知道,我要讲她,她闺蜜还有杜泽辉三人曾经的纠葛了。
"娉婷,既然今天是了结,那为何不把该说的,都说出来,不要给自己留遗憾。"我鼓励道,陈娉婷眼神一闪,低下头,看样子是默认了。
我转身,望着像抱婴儿一样,抱着林媛的杜泽辉,正满脸心疼,用手摩挲着她的脸,心一叹,我不管不顾地开口了,"杜先生,今天,我要给你讲个故事,或许你不爱听,但是我想说的是,如果你今天不听,有朝一日,当所有的事情,真相尘埃落定时,你想留住的人,你想挽回的情,你想共度的幸福,或许已经远去了。人活一辈子,不就是图个心安理得么,如果你一辈子都过得很纠结,或者是你至死,都对有些事情耿耿于怀,你不觉得,其实,这辈子活的遗憾太多了么?"
"想说就说,别在这唧唧哇哇。"杜泽辉抬头,不耐烦地瞪了我一眼。
"好。"我点点头,"从前有一对非常要好的闺蜜,胜过亲姐妹,一个叫小婷,一个叫小润,她们同时爱上了一个叫小辉的男子,可是"
我瞥了眼杜泽辉,果然刚开讲,他浑身颤抖,抬头,目光深远第瞟了眼我身后一直低着头,但同样颤抖的陈娉婷,"你最好讲的都是真的。"他冷冷开口,但目光却是锁定在了陈娉婷身上。
"可是,要高考了,小润妈妈发现了"我把陈娉婷之前给我讲的故事,又讲了一遍,只不过,我讲的故事,完全是站在第三者的客观角度讲的,不带丝毫个人感情,这样,或许在杜泽辉听来,并没有偏袒任何一方。
故事完了,屋子里一时静得连掉一根针的声响都听得见,杜泽辉眼神幽深,铮铮地盯着陈娉婷,又低头看了眼怀中的林媛,再抬头时,眼里冰冷,"你现在的本事,越来越大了哈,编故事的能力也越来越强了,就你那不学无术的本性,别说帮小润写书信,最简单的通知都不会写,你蒙鬼呢,收起你那心思,想想以后怎么生活吧。"
"你‐‐"陈娉婷突然抬头,恨恨地盯着杜泽辉,之后又垂下头,"对,这是我编的故事,从明天开始,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以前多有得罪的,海涵。"
陈娉婷突然的态度转变,让我们着实愣了一下,看来真伤了心,眼尾瞟向杜泽辉,他的手抖了抖,之后,淡定地抱着林媛,"好。"
"好,明天上午八点民政局。"陈娉婷幽幽出声。
"带上我吧。"我插嘴。
"芬芳,你‐‐"萧栋走过来,立在我面前,"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呵呵,到如今,还想骗我,恭喜你萧栋,不,应该叫林笛梁,如今总算是年轻有为,儿女双全,连外孙都有了,恭喜啊。"
"芬芳,我‐‐"
"啊‐‐着火了,芬芳,快跑,着火了。"张一炜突然出声。
果然着火了,我望着脚下越来越热的地板,看样子,火是从地下冒出来的,只是,谁在底下呢,难道是,刘慧丽,对,肯定是刘慧丽,她一直没露过面。
"芬芳,你快跑‐‐"萧栋一把推开我,我一下被甩到了门口,回头,看见萧栋正朝铁笼子跑去,我这才意识到,铁笼里还装着三个人呢。
我立马爬起来,刚走没两步,一个眩晕,倒在了地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