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绝望

“自己的东西自己搬。”

下车前林欣没忘提醒了一句，毕竟她开了半天的车也有些疲惫了，就算是有心估计也帮不上忙。

“嗯……”

叶潇随口应了一声，一把拽过边上的旅行背包挂在肩膀上，反正他的东西也就这么多了。

“虽然不是有钱人，但比我想象的好了很多。”

慢悠悠的走到屋子大门前，叶潇在等林欣给他开门。

林欣有些不满的皱了皱鼻子，这才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不得不说林欣的家比起叶潇之前的住处来宽敞了很多，至少这是一栋单独的两层建筑，也就是说叶潇晚上不用睡沙发，尽管他对睡在哪里并没有太多的要求，但有床睡总比沙发来的好吧。

“一楼是客厅和厨房，卧室都在楼上。”

林欣瞥了眼叶潇，感觉自己都快累趴下了，也不废话，直接就要带着叶潇去二楼的房间。

“这是你租的还是买的？”

通往二楼的楼梯边上挂着不少风景画，看上去倒也清新朴素，稍稍勾起了叶潇的好奇心。

“我爸给我买的，说是当我的嫁妆。”林欣沉默了一会，脸色明显有些发红，“不过我本来是没打算住这里的，所以才去了另一个城市工作，没想到就在租住的地方遇上你们考试，把整栋楼都变成了鬼楼，而我因为不敢再住鬼屋就搬了回来。”

“要是在考试里死了可就浪费了。”

叶潇在楼梯上发现了一个用画框装起来的蝴蝶标本，伸手摸了摸，同时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

“不管是考试还是现实你都一样让人讨厌！”

林欣突然就冷下了脸，毕竟叶潇这已经算是在她家里咒她死了。

“不要摆出那副样子来，这本来就是事实，而且我也不打算白留在这里，作为交换我可以教你怎么在考试时活下来，至于最后能学到多少就是你的事了。”叶潇显然对林欣的表情不以为然，直接语气平淡的说道。

林欣没有说话，其实她会主动提出帮助叶潇也不是存有什么目的，只是正常的就说出口来了，但她没想到叶潇说话会这么直，丝毫都没有顾及到别人的感受。

“走这边。”

强压下心底的不快，林欣继续转过身为叶潇带起路来。

很快，林欣在二楼一间屋子前停下了脚步，显然这就是准备安置叶潇的房间了。

“你自己进去看看吧，我很久没有打扫了，你要是有什么需求最好自己解决，我是不会帮你干活的。”

林欣把一把钥匙交到叶潇手中，显然还在为叶潇之前的话而生气，连带着语气也很是僵硬。

叶潇倒没怎么在意，直接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虽然说是没有打扫，当实际上也不需要叶潇收拾什么，因为房间里很多东西上都是罩着塑料布的，所有的灰尘也是在塑料布上，基本只要揭开塑料布就能直接入住，至少叶潇是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那就这样吧，我很累了，先去休息下，今晚的晚饭交给你没问题吧？厨房里有食材，你可以随便用。”

“嗯……”叶潇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林欣则是当叶潇记住了，也不再多说，自己就先回房间去了。

半小时后，林欣被叶潇叫醒吃晚饭，本来她也没想那么多，但当她看到叶潇准备的晚饭后却是差点崩溃，因为那说白了就是两大碗泡面，只是被叶潇放锅里煮过了，除此之外则是一碗煎的有些焦煳的荷包蛋。

“将就着吃吧，我不会做饭，平时都是吃泡面或者在外面凑合的。”

叶潇并没有为此感到丝毫的不自在，反而先拿起了筷子。

林欣哑口无言，却是感觉自己心中有一座火山要爆发了。

……

夜幕渐渐在发黑，白秋水还愣愣的站在叶潇曾经的房间里，这里的很多东西都还保持着原样，叶潇并没有把所有东西带走，就只是一些方便携带的物品而已，但让白秋水心痛到无法呼吸的却是衣柜里的两件衣服，她知道叶潇因为考试的原因经常会弄坏衣服，而那些破烂的衣服此刻就塞在衣柜的角落里，只不过里面还有两件近九成新的衣服也被留下了。

那是一件白色的风衣和黑色的西服，都是白秋水以前为叶潇买的，尽管她也知道叶潇穿不惯这些衣服，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在收拾行李的时候唯独把这两件衣服留下来，难道这是打算彻底要跟自己划清界限了吗？

白秋水还没有哪次像现在这样愤怒和悲哀过，曾经以为叶潇能与她一起面对，现在却是发现那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他不是她的白马王子，也不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带她离开，既然这样，自己留下来还有什么意义？就为了无力的站在这里缅怀过去吗？

白秋水已经把嘴唇咬出血了，口袋里的手机还在嗡嗡响个不停，那是白澜海在催她回去的电话，但白秋水却彻底违逆了白澜海的意志，现在的她就只想好好放纵一回，再也不想做回父母眼中的牵线木偶。

白秋水扑倒在叶潇曾经睡过的床上，这里同样留有她与叶潇的记忆，那时候她高烧不止，就是躺在这张床上，叶潇则在床边照顾了她一整晚，只不过现在的床铺是冰冷的，再也没有了她或是叶潇的体温，而夜晚的空气同样是冰冷的，一遍遍洗刷着肺里浑浊的空气。

不知不觉间白秋水的眼泪就掉出来了，房间里没有开灯，她只能看到阴暗的天花板，但哪怕是摆出了同样的样子，以同样的视角去盯着天花板，白秋水也感受不到叶潇当时的感受，她只是觉得周围的空气安静的让她快要窒息了。

也许，自己已经失去了一切。

白秋水惨笑，一双原本漂亮而又清澈的眼睛开始向着死寂转变，但眼泪流干的那一刻或许她就不再是自己了。

白秋水把客厅搞得一团糟，因为当初她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客厅就是这个样子，但就算是这样她还是不满意，只要这间屋子少了叶潇它就已经不再是白秋水一直向往着的那个地方了。

现在的这个地方对白秋水来说仅仅是一处类似于仓库的地方，曾经那些挥之不去的记忆也将在这个仓库中慢慢蒙尘。

都说绝望是最能摧毁一个人的，或许这点就连叶潇也没有想到，他给过白秋水机会，但白秋水的选择让他彻底失望，随后死心，而他本人也不希望自己会一直陷在这个深渊中，所以他完完全全的给了白秋水自由，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只是白秋水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豁达。

“叶潇！”

伴随着犹如杜鹃啼血的声音，白秋水的双眼在这一刻彻底化作了死寂的颜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