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到站

叶潇一整晚都没有睡着，黎明时分，窗外那丝丝缕缕的白雾都消失不见了，公路上开始出现其他行驶的车子，车里其他人都不知道之前窗外存在的鬼魂，显然，巴士已经进入了最后的行驶阶段，伴随着川流的车流，开始缓缓驶进一座城市。

“快要到站了，你们准备下车吧。”

中年司机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疲惫，显然作为司机他才是最累的一个。

还在沉睡中的白秋水被叶潇摇醒，揉着惺忪的睡眼，窗外透进来的亮光明显让她很不适应。

“叶潇，你……一整晚没睡吗？”

白秋水很快意识到了什么，愣愣地看着叶潇说不出话来。

“我没事，昨晚有了点发现。”叶潇摇头，看着窗外渐渐热闹起来的街景，心情也渐渐从之前的压抑中走了出来。

巴士缓缓在一处加油站停下来，叶潇开始招呼所有人下车，他们还有事要去做。

中年司机已经在巴士下等着他们了，看到叶潇几人立刻走上前来说道：“我会在这里停留一天时间休息，你们只要在晚上九点以前过来就可以了。”

叶潇随口答应了一句，视线却一直停留在巴士上，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看到巴士的全部面貌，与普通巴士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只是车身上用不同颜色装饰着，还写着七彩的文字“旅游大巴”……

“对了，你们拿着这个，或许会对你们有所帮助。”

临走前，中年司机将一大叠宣传单塞给了叶潇，上面印着旅游宣传，但对于目的地还是只字未提。

“先去吃点东西，顺便决定下行程。”

离开加油站后，叶潇迅速做出了决断，完全没有给其他人反驳的机会。

在路边上找了家看上去还算整洁的餐馆，把里面的菜几乎都点了一遍，叶潇开始把手中的宣传单分成四份给每一个人，并说道：“该做什么我想你们都已经知道了，为了效率最大化，我们必须分开去拉人，但不管最后是谁拉到了乘客都要通知其他三人！”

“当然，你们俩若是不同意也可以退出，我不带什么都不会做的新人！”叶潇突然将话头转向了范宇林和王小明，现在的他没心情再去调教新人了。

“我没什么意见，反正我本来就是靠发传单爬到现在的位置的，现在不过是重操旧业罢了。”范宇林立刻表态，看样子是打算抱叶潇这个大腿抱到底了。

“我，可以试试……”

相比之下，王小明就没那么的果断了，身为流浪人员本身就经常被人看不起，哪怕现在同样为自身的处境堪忧，心底那深深的自卑还是让他完全丧失了信心。

“做你们该做的。”

叶潇冷冷扫了眼两个新人，不再多说，拿出手机开始定位现在的位置，在他看来，招揽游客这种事最好是去火车站或者客运站之类流动人口多的地方，虽然不知道幽魂教室是不是已经固定了乘客，但能找到一个是一个，最好得有十二个，他是绝对不会乐意自己去做乘客的。

“叶潇，要不你今天就休息一天吧，这些事都交给我们来做就可以了。”

白秋水有些不放心起来，毕竟叶潇并没有好好休息过。

“我没事。”

叶潇将自己的手机放到桌面上，指着上面的三个被他标注出来的地点，说道：“这三个地方，你们自己决定怎么分配，我只要求每一处都必须有人！”

“那你可以休息了！”白秋水插嘴道。

“我会在城里四处走动……”叶潇摇了摇头，事实上，对于他自己的身体他本人是最清楚的，虽说一夜没睡，但却没有半点的疲劳感，尽管连本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但他显然是不打算自己一个人去偷懒的。

白秋水沉默。

早饭过后，按照叶潇的指示，几个人都开始前往各自指定的地方，但一切显然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顺利。

宣传单每个人都发出去不少，但真正认真看过的却几乎没有，大多数人都是随手就扔掉了，哪怕白秋水靠着她的容貌吸引了不少人围观，但旦凡前去询问的都是奔着她的容貌去的，真正愿意去旅游的完全没有。

这不由使得叶潇大失所望起来，他刚刚与其他的三个人联系过，都是一无所获，难道还是他想多了不成，幽魂教室并没有固定一部分的乘客？

时间很快到了下午五点多，叶潇手里的宣传单一张不剩全部被他派发了出去，眼看天边的太阳也只剩下一小半，他也不由得有些沮丧起来，之前他可是厚着脸皮拉住了好几个路人，把嘴皮子都快磨破了这才差点说服他们，但一听到这是自由旅游，没有目的地后，任由叶潇说得口干舌燥也没能留下那些人，这样看来的话通过正常手段恐怕是根本不可能拉到乘客的，那是不是能尝试着强迫其他人坐上那辆大巴？

夕阳下，街上已经没有多少行人了，叶潇决定再试最后一次，若是还拉不到人的话他就随便找个人用强硬的手段了。

正好此时街角处走过来一个年轻的漂亮女人，眉头紧皱，不知在想什么，尽管心底也没抱太大希望，叶潇还是迎了上去。

“你好，我是旅行社的，最近我们旅行社正在搞活动，征集陌生人一起进行神秘的旅行，请问你有没有兴趣？”

年轻女人被叶潇的话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他，似乎完全没有听进去。

“呃……你还好吗？”叶潇眼皮跳了跳，脊背直发凉，让本就不擅长交际的他说出这种话来，总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旅游吗？”

年轻女人双眼的焦距完全不在叶潇身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去哪旅游？”

“为了保持神秘感，我现在不方便告诉你。”叶潇汗颜，手心里已经满是热汗，之前只要他这么说了所有人就都会走光，现在估计还是一样的结果吧。

“哦……这样啊，那价钱呢？”

年轻女人仍然双目无神，像是在自言自语。

“价钱的话因为我们是新开的旅行社，所以这次是免费的。”

叶潇立刻答道，说起来免费还是中年司机之前告诉他的，说是他的老板已经付清了所有费用，但不知为何，免费的噱头比起没有目的地来就显的微不足道了。

“去旅游也不错，我随时可以出发。”

年轻女人终于稍稍回过神来，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