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刚亮,村子里就闹腾了起来,很明显,是出了什么大事,我一骨碌从床上翻腾起来,赶紧穿好了衣服。
“怎么了?”
秦思敏一脸迷蒙的看着我。
“好像出什么事情了,我先去看看。”
说完,不等秦思敏,我就冲出了家门,这时,我看到不少村民朝着村头赶去。
“嘿,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随便拉着一个过路人问道。
“十三啊,听说周家小媳妇在村口那颗大树上吊死了。”
周家小媳妇?这周家是哪家我也不太清楚,毕竟村子里姓周的人也不少,我只好赶紧跟上了人群。
远远的,我就看到村口聚集了很多村民,几乎半数以上的村民都已经到了。
走近一看,是一个女孩子,年纪最多不过二十多岁,被一根麻绳屌丝在树枝上,眼珠外露,舌头吊在唇边,脖子上有一道非常深的紫色印记,很显然,这是被活生生吊死的。
有几个中年女人在树下哭诉,应该是这个女孩的家人,这时,金老头也匆匆赶来。
“十三,怎么回事。”
我沉声看了一眼金老头,虽然我还没有去调查这件事情,但是这个女孩,她是不可能爬上这么高的树,而且周围也没有任何垫脚的东西,也就是说,她并不是自杀,不是自杀的话,那就和女士鬼魂有关了。
金老头看到我的样子,眼皮一跳,道:“先把尸体取下来,找长梯,长梯。”
金老头吆喝着,不一会儿就有村民拿来了梯子,我和金老头两人爬上梯子,小心翼翼的将尸体取下来,在我碰到那个女孩身体的时候,我发现尸体竟然还有些温热,而把她从绳子上取下来之后,鼻孔便开始不停的流血,这一幕配上外露的眼球和吊着的舌头,看起来格外渗人。
“金老头,这是死了不久啊。”
金老头点了点头。
这时,我发现女孩子的指甲里有不少麻绳的纤维,这说明在吊死的过程中,她是有过激烈挣扎的,这也是为什么她脖子上的痕迹会格外明显的原因。
“谢老头,你这村长,来的也太慢了吧。”
身为村长,村子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这家伙竟然姗姗来迟,该罚。
“老李家的畜生全死了,而且全部被扔进了水井里,这不一大早就拉我过去看了,我才刚从老李家过来。”
“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啊,老李说一大早起床,家里的鸡鸭鹅就全部没了动静,去鸡圈里一看,什么都没有了,他媳妇打水的时候才发现,整个水井都被塞满了。”
村子里以前经常出现偷鸡摸狗的行为,那都是外来的小偷,但是把家畜全部扔进井里这种事情还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老李呢?”
“十三,我在这。”
“昨晚你听到什么动静了没有?”
“没啊,一晚上什么动静都没有,早上起来,那些就全部死在井里了,而且每一只都被人挖走了心脏,你说奇不奇怪,十三,不会是我们村子里,又闹鬼了吧?”
闹鬼多正常,这牛家村不闹鬼才是稀奇,至少我记忆以来,自从那次棺材落地的事件之后,这牛家村就一直怪石不断,老爷子以前也说过,正是因为棺材落地,所以坏了牛家村的风水,只可惜,这是无解的,因为村子的格局几十年如一日,要改变村子格局,就相当于重建,这哪可能呢。
这时,所有人都没有主意到,一个村妇,慢慢离开了人群。
“最近大家自家都小心点,晚上睡觉前,点上一对红蜡在床上,再放一盆清水在脚下,记住,关好门窗,千万别让风吹灭了红蜡。”
我和金老头已经可以确定这件事情是那个女尸鬼魂所引起的,所以为了其他人避免遇害,只能够让他们做一些简单的防护措施,不见得有效,但至少能够平定人心。
其他的村民散去之后,只留下了女孩的家人,这个女孩是在我离开牛家村之后才嫁到牛家村的,时间还不长,小两口还属于新婚燕尔的阶段,没想到,她就突然吊死在村口的树上,这对于一家人来说,是非常难接受的,而这件事情,也无法给女方亲友交代。
听着家人的哭诉声,这无疑是对我和金老头心理上的指责,因为这个女尸鬼魂是我们带到牛家村的,而她的死,无疑是我们间接害的,当然,这种话不能够随便乱说,否者一旦炮火集中在自己身上,那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的。
“你们节哀吧,现在最重要的是办理好她的身后事。”
安抚着家属,由于这个女孩还太年轻,而且又是死在家门之外,所以按照我们当地的习俗,是不能够设灵堂的,而她的尸体,也不能够像那些老人一般放在家里。
一般来说,设灵堂放尸体,那都是后人对长辈一种尽孝的表现,也就是俗称守灵,但是这个女孩子年纪太小,她本身的孝心都没有尽到责任,更别说是让人替她守孝了。
尸体被放在门口,看起来是一件很不人道的事情,人都死了,连家门都不让进,可是各地有各地的习俗,所以看到这种情况,其他的村民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风俗如此,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尸体嘴上需要烟叶封口,避免尸气外泄,而她的年纪尚轻,所以脚下不需要点长寿灯,只需要放置一些简单的祭品和香炉。
尸体不入门,但下葬还需要一些时间,便由她的老公守着她的尸体,日夜如此。
第二天,我和金老头给她安排了一场法事,女方的亲友也出现了,不过好在这家人并没有为难男方家人,这事也就进行得没有太多的波澜,在法事结束之后,我和金老头开始为她找墓地。
到了墓园之后,我和金老头不约而同的看了一眼当初他挖出来的坑,然后又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都流露出了一股无奈的神情。
要不怎么说冥冥中有注定呢?这坑金老头都挖好了,或许冥冥中,就是给那个女孩准备好的。
“金老头,这感觉,很不爽啊,感觉自己这辈子发生的任何事情,都是被人安排好的,都是按照剧本在走,我他妈又不是演员,为什么要按照它们的剧本走?”
“从你生下来的那一刻起,你就只能够顺应天命,除此之外,你什么也做不了。”
“妈的,老子也就是没有翻天覆地的能力,要不然的话,早他妈逆天改命,跟命运对着干了。”
这是我人生中头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在看到坑的一瞬间,我才深深的感觉到什么叫做命运,这是一种被束缚的感觉,非常不爽。
“命运这两个字,是任何人都没有办法违抗的,比如说你今天原本打算买十块钱的东西,你非要买二十块钱,这就是跟命运对着干了吗?难道就不是命运早就有此安排?所以你跟命运对着干,就真的是对着干了?”
话很糙,但是理不糙,可听得我心里更加不爽了。
“谢谢你的安慰,效果实在是太好了。”
“你不用嘲讽我,我们都是顺应天命的人,我只是把实话告诉你而已。”
看金老头的样子,他似乎早就想通了这一点,难不成,金老头以前也有过这样的叛逆心里。
“看你这么豁达的样子,你试过?”
“你以为我生下来就这么老吗?谁还没有年轻过。”
“原来你生下来不是这逼样的?”
“臭小子,不想要命了吧。”
和金老头吵闹了几句之后,我们回到村子里准备让那个女孩入棺,不过今天的下葬吉时已经过了,就算是现在入棺,也得等到明天才能够下葬。
这一晚,便又得辛苦那个成婚不久的可怜人守夜了。
才一晚而已,村子里就死了人,今天晚上,我和金老头便不敢睡觉了,只能够在村里守着,我们可不想明天一早起来,村口上又挂着一个人。
和金老头蹲夜的经验不少,以前为了调查那些事情,经常和金老头半夜窝在村里某处隐蔽地,然后观察村子里的情况。
“十三,我们有多久没有做过这件事情了?”
“杂了?你还开始回味起来了?”
“不是回味,就是感觉时间过得真快,想当初,你小子还是看到鬼魂就撒腿跑的人,但是现在,已经敢一个人出去解决这些事情了。”
“嘘。”
我突然看到一个人影在前面的路口,立马对金老头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人影走动得很慢,就像是一个老人一般,但这大晚上的,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能够掉以轻心。
“别那么紧张,那是葫芦婆,估计又是半夜去拣葫芦了。”
葫芦婆算是我们牛家村的一个名人,今年估计都快八十了吧,膝下无儿无女,她之所以会有这个名字,是因为她家有一快葫芦地,这么多年,她就是靠卖一些葫芦的装饰品为生。而葫芦婆三个字,是我们很小的时候听别人叫起过,慢慢的,大家也就忘了她真正的名字叫什么,所以都叫她葫芦婆,而对此,她自己也不介意。
村上的人都对她挺照顾的,毕竟那么大年纪了,一个人也不容易,我也去过她家里几次,还帮她家的泥墙翻新过,是个话不多,但很老实的人。
“为什么要半夜去拣葫芦?”
“你难道不知道,白天摸过的葫芦,到了晚上就会断藤,如果不捡的话,葫芦在地上就会烂掉,等第二天一早,葫芦也就没用了。”
“还有这种说法?”
我从来没有种过葫芦,所以不知道这葫芦居然还有这么神奇的一点。
“那是你见识太少了。”
金老头一脸鄙视的看着我。
“我见识少,但我年轻啊。”
金老头无奈的瞪了我一眼,无言以对。
今天晚上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整夜村子里也都是非常安静的,而那个女尸鬼魂也没有现行找我,等到天蒙蒙亮,我和金老头才在村里转悠,看看有没有哪家在晚上出了什么事情的,不过一圈下来,大部分村民都起床了,但是并没有听任何人提起过昨晚有什么动静。
难不成,它知道我们在暗处防着它,所以才没有任何动静?
今天还要给那个女孩下葬,昨晚既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我和金老头也没有多想,毕竟下葬这件事情还是挺要紧了,过了时辰,可就又得等一天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