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王八蛋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他怎么会如此大方的让秦思敏没事砸他的东西?要知道,这对于了解他的我来说,几乎是难以理解的。
想当年我爷爷还活着的时候,而我那时候还是一个小孩,我爷爷嘛,好上两口,加上是个道士,经常帮别人解一些比较麻烦的事,颇获村里人的爱戴和尊敬,也正基于如此,我爷爷这平常的应酬那也不少,时常会被事主叫到这里吃一点老谢的独门卤猪肉,而我呢,作为毛家的独孙,小时候爷爷能吃好的,也尽量把我给拉上,所以一来二去,我来谢老头这的时间也就越来越多,和谢老头的关系也越来越好。
在后来,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到什么程度?甚至一度我觉得他把我当成了他独门的接班人,不仅将来要把手艺传给我,甚至等他死了,我都是他所有财产的唯一继承人。可是,在发生了那一次的事后,我才发现,我他妈纯属看瞎了眼。
那一次我帮他干活,在收盘子的时候不小心把盘子给摔在地上打碎了,然后这家伙便一改之前那种对我温和的态度,死活拉着我要赔他盘子钱,那模样简直就好象要活活把我给吃了似的,然后,然后我就被这老王八蛋拉到这里,把我几个星期的零食钱给扣光了,还顺便帮他洗了快一个月的盘子,这笔帐才算消了。
所以,自打那以后,我是死活跟谢老头不相往来。现在,他居然在我面前,让秦思敏尽情的去砸盘子,这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疯了!
我正准备问谢老头这是得了什么病,不要放弃治疗,结果秦思敏便已经出手,随手一扔,啪啦一下,一个干净的碗就这么被直接摔在地上给分了尸!
我惊得嘴巴都可以塞下一个茶叶蛋了,可最让我吃惊的是,谢老头不仅没有任何的心疼,相反脸上还嬉皮笑脸的,就好象妓院里那种老妓女的模样。
我靠,干啥呢?
“那个,秦姑娘,怎么样,是不是越来越感觉气爽了?没关系,这一点东西是不够您爽的,您看那边,那边有我洗好的盘子、碗啊什么的,你就尽情的去摔吧。”
我靠,我都好象见了鬼似的,这谢老头究竟是想干什么?你就是想自杀,也不用这么提前毁了自己财产吧?
不过,这对于秦思敏来说,似乎倒真的是听进去了,内心不爽的她,在谢老头的诱惑下,径直的走向了那批摆好的碟子和盘子,接着,我只听见一阵又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秦思敏在谢老头的指引下一边狠劲摔,一边极大的释放着自己内心的不满。
如果不是中间有一对小夫妇跑到了谢老头这,我相信,秦思敏今天绝对不会安静的坐下,而我也绝对不是跟她来一起吃饭,明显就是他妈来砸东西的好么?
我以为事态就这样平息了,可没想到的是,谢老头仅仅用了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安顿好那对小夫妇后,便带着一脸贱笑的又凑到了我们的桌子面前。
“嘿嘿,我说,秦姑娘,您这要是气还撒的话,要不我再陪您再摔一会?”
“不用了。”很明显,经过简单的发泄和几分钟的冷静,高智商的秦思敏明显情绪好了很多,在接到理解的眼神之下,她淡淡的冲旁边的谢老头摇头拒绝道。
谢老头顿时尴尬的立在那里,沉默片刻之后,他忽然抬起了身子,皮笑肉不笑,似对我们说,又像自言自语:“哎,好吧,既然没事了,那我这个老头也就放心了,不过秦姑娘啊,说句老实话啊,我也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其他地方可能帮不上忙,可有一点我必须得提醒你们啊,那就是你们这夫妻之间啊,有问题就要解决,这尤其是大村长,作为一个男人,必须要对自己女人好,您看刚来那对小两口,多恩爱是不是?”
我回眼一望,那对小两口我大概面熟,应该是哪家刚结婚不久的小夫妇,尼码坐在屋子中央,你情我侬的有说有笑,我还没来得及反映什么,秦思敏却忽然一拍桌子,猛然站了起来:“走!”
干啥?
“砰,砰,砰!!”
远远的,我只听见盘子支离破碎的声音,而这时候的谢老头拿着一个小本子,时而在本子上画着什么,时而抬头看看秦思敏那边,我忍不住好奇,终于离开座位走了过去,我想看看这老王八蛋究竟在干嘛。
可不看还好,一看我顿时一口老血没上来。
尼码,那不大的小本子上,写满了各种“正”字。
“都干嘛呢?”
“嘿嘿,这不秦姑娘不爽在摔盘子嘛,我得记着摔了多少啊。”
“哦!”我恍然明白的点点头,可仅是片刻,我忽然整个人一愣:“你他妈说什么?”
“大村长,你这是杂了,放手放手,我告诉你啊,你要是把我这衣服给拎坏了,那可是要赔钱的啊。”
“我……”我靠,我没脾气的一把松开了手,把他给放了下来:“赶紧说,啥意思?”
“啥意思,还能有啥意思?你们摔我盘子,按照成本价给我赔不就行了?”
“我……”我草,这老王八蛋果然没安好心啊。
“怎么了?大村长,你这是摔了我的东西,还不打算赔我是吧?哦,你们倒是过了手隐,心里也痛快了?”
“我……”尼码,以这老头的性格,我今天要是不赔的话,我估计明天全村都出了大新闻,说什么村长吃饭不给钱也就算了,还仗势欺负他一个糟老头,把他家盘子全给砸了,我靠,这样不仅我一个村长颜面无光,就是我毛家,也无颜面对江东父老啊。
看谢老头完全不担心的模样,相反还乐呵呵的在那数着盘子,我知道他一定是吃定了我这一点。我无语的摇摇头:“多钱?”
“一个盘子五十块!!”
“纳尼?”
“杂了?”
“十块!”
“四十!”
“二十!!”
“三十五!”
“你!!”
“哎哟,清朝大瓷碗一个,一千三!”
“这……这是啥来着?”
“清朝的,古董啊,我家祖传的!”
“尼码,你跟我说那是清朝的?你再说一遍,你看我他妈打不打死你?”
“哈哈,那个……那个…那个肯定是真的古董啊…好了,算你便宜点,五百好了。”
五百?你他妈还敢说你不是赝品?有古董掉价掉这么厉害的?!
我忍!!!
“嘿,元朝红木桌一个,五千!!”
“嘿,我靠,香港偷渡过来的花瓶一个,八百!”
“嘿嘿,又是一个唐朝武则天用过的尿壶一个,五千!”
“嘿……”
“等等,等等!”我连忙打住了他:“你他妈不会告诉我,这个是秦始皇用过的小裤衩?还你妈红着泛黄?”
“这个……”他明显梗了一下,过了片刻才嘿嘿一笑:“这个不算,这个不算,这是我自己的,算你十块钱好了。”
“我草尼码!”我砰的一声直接暴走了,这死王八蛋,当真是钻钱眼了爬不出来了吧?这破地方巴掌一点大,什么元朝、清朝古董都给老子冒出来了,就算你是要宰我,可也没他妈这种宰牲口的法子吧?!
“嘿嘿,莫生气,莫生气,你想想啊,我这是帮你啊,要是没有我帮忙的话,秦小姐这会还在跟您生着气呢,您还有时间在跟我在这磨嘴皮子?”
草,我看了下秦思敏这会至少摔了三四十个盘子了,这算下已经是好几千大洋了好么?我说这老王八蛋怎么会突然那么好心,原来是早有其他手的准备,我草,说到底,还是我太单纯。
如果要在钱和他高兴中做一个选择的话,我宁愿让秦思敏继续生气,毕竟她生气死不了人,可这样玩我的钱,我他妈简直生不如死啊。
我感觉我脑袋一阵眩晕,扯着嗓子冲着旁边的秦思敏喊:“大姐,轻点摔,慢点摔,这……这都是要给钱的啊。”
顿了顿,看了眼旁边正得意笑得出高潮的谢老头,抹一抹额头的汗:“算你狠!”
不过,眼下秦思敏对着那些东西发泄,倒是给了我一个可以开溜的机会,我一边让谢老头继续安抚秦思敏,反正价格不变,随她怎么砸,只要她开心就好。这老王八蛋开一辈子店也未必能有一天能一口气赚好几千块钱,甚至于很多时候,他一年的总收入加起来也没今天晚上一多,听到我这提议,当然一脸贱呵呵的答应了。
而我,趁着这段时间,在夜色笼罩之下,悄悄的来到了对面的大树叔家里。
“你去了躺厕所怎么这么长时间?”小小一见到我就脸有不悦,本来是想找我吃顿饭,结果才吃了没多久,我去厕所都呆了半个小时才出来:“你没什么事吧?”
“没事,就是肚子有点痛。”
“哦,那……那就好。”
我点点头,心想咱家策略已经成功,毕竟没有引起小小的察觉,这已经很不错了,于是,我低着脑袋便着急的假装抛上几口饭。
“对了,你刚才在哪上厕所啊?我刚才好象看见你从谢大叔那个饭店跑过来,大树家里没有厕所吗?”
“噗”我差点一口老饭没上来直接咽死在那。
被她发现了?不会吧?我隐藏的那么深,糟了,一定是刚才的时候,我匆匆忙忙过来,没有从那边绕,所以被她看到了。
我靠……
我老脸一红:“没有啊,你看花眼了吧?这屋里太热,外面太冷,窗户上都有水珠雾气,你估计看差人了吧,真是。”
“是吗?”她疑惑的盯了我一眼:“难道我真的看错了?”
“那肯定啊,那你都不知道我刚才在厕所里拉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噗嗤噗嗤都快把厕所给他炸了好么?”
“恶心死了你!”小小笑骂了一声,低下头,轻轻的吃起了饭。
“嘿嘿!”
“那个,等下我们吃完饭,陪我出去走走好吗?”
“噗……”啥?
“你怎么了?十三?”
“我……我靠……”你刚才说啥?走走?你都还嫌我来回倒腾不够忙还是杂了?“没……没事。”
“那要是不太方便的话,那也可以下次。”哎,女人啊就是口是心非,你嘴上虽然这样说,可我明显能从你眼里看到那几个字,你要是敢不去,我他妈弄死你。
“去去去,我能有啥事呢,对不对。”
“真的吗?”
“当然了。”
“那好吧,嘿嘿,谢谢你。”
“不……不客气。”我冷冷的咧着嘴一笑,顿时无比尴尬。
哎,看来我还得想法子继续忽悠下去啊。目前来看,我得尽快跟秦思敏吃完东西,然后把她给打发回去,这样子,我才能抽出时间陪小小到处走走了。
其实那时候的我,已经完全慌张的在两个女人之间来回折腾,压根就忘记了自己今天来这里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所以有时候啊,不得不说,人都是他妈逼出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