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树开花,满树雪白,一簇更比一簇娇。而树不远处,电花火石间,一红衣女子,背有九翼,正与她交手的男子,手持长剑,每一剑挥出,都有一阵蓝色光波。
光波所及之处,石碎成灰,而女子的九翼不停地扇动,随之一道道白色光芒直射男子。男子轻松挥剑挡住。两人你来我往,却都没有下狠手。
“啊!”女子身形一顿,落到地上。这女子,正是如略,随之落地的蓝色战袍男子,缓缓收了剑,立在如略面前,正是战神枕戈。
“喂,开打之前不是说了嘛!不准打脸!”
如略忿忿的指着枕戈,愤愤的指责。
枕戈并不动怒,眼角眉梢都写着:你说的--,我又没答应。
“既然你提出不许打脸,那么想必你的脸很宝贵,是你的要害!”枕戈按自己的理解对如略分析,其实也算是分析到点儿上了!越是漂亮的人呢,她就越爱美。
如略的容貌可以算得上是人神共怒了,长成她这样的,已经不是祸水了,是祸河!如略收起九翼,咬着牙说:“你就不懂得怜香惜玉吗?”
“公主若是需要怜香惜玉,也不会连续九十九次的挑战枕戈了!”他枕戈从来不是怜香惜玉之人,笑话,他可是枕戈,战神枕戈,一个不败的传说。
但这个传说,差点就被个女人打破了!这还得了!天知道这女人从哪里冒出来的,第一次见面,他见对方是一介女流,虽未大意,但下手依旧轻了许多。
谁曾想这女人,真不知道她吃什么长大的,他差点输掉。后来他才知道,她竟是魔界公主,让魔界心悦臣服的天生九翼的如略公主。
在不断的对战中,两人的战力都直线上升,让人不得不称赞。如略看枕戈向自己的脸袭来,立马弃战,枕戈也并非要打她的脸,只是知道他的弱点,可以多多利用一下。适可而止罢了。
“哼!三个月后,重新再来!”说完,如略转身飞回魔界。枕戈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口中喃喃自语:“怜香惜玉么?”又看了看天空,便回神界了。
“将军,风神前来送凤鸣珮。”枕戈刚回寝殿,四神将之一少姜立马禀报。脸上有些许的无奈,想必是碰上了软钉子。
神界的女子多数好打发,只有这风神季摇,枕戈也记不得这是第几次了,他记得自己与风神季瑶并无交情,她怎么跑得这么欢?
“枕戈将军。”枕戈还未进入殿内,季瑶便盈盈走了出来,妆容精致,纤巧玲珑,身穿紫云流苏裙,香肩微露,裙裾处褶皱流纱,更添风韵。
“风神劳驾。”枕戈冷冷的回答,自己脚步都没有停留,直接往内殿走去,他向来不喜与女人有啥交集,啊,除了如略,不过,那也算不得交集,顶多就是解闷儿,何况,那还算是个女人吗?
“将军是神界骄傲,日常与妖魔打斗,难免有些伤痛,此物虽不是什么奇珍异宝,却有疗伤之大效。还望将军不要推辞。”
季摇追了两步,被少姜拦住。
枕戈知道风神的用意,此物乃风神信物,疗伤圣物,但他是枕戈,冷面无情,惜字如金的枕戈。“不必。请回。”说完不等季瑶回话,便向内走去。季摇眼神暗了暗,失望离去。
楚茨不禁感慨,他好像听说,上个月,文星神官为了见风神一面,洋洋洒洒的写了几万字的风神赋,还没见到风神,稿子就被一阵狂风连带着人给吹到如来处,道现在还在西天聆听梵音呢。
还有龙神之子前几日怎么为了见季摇一面,偷偷勾搭了风神的一个侍女,好不容易混进去,没一盏茶的时间,就被扔回东海,如今。。。这送上门的,自家主人却。。
“哎,可惜了。。。”
“可惜什么?就这样的,只会搔首弄姿的,有什么好?她还没魔界公主一半厉害,一半漂亮呢!”
齐风狠狠的拍了下兄弟的脑袋,扬眉道。
“得,就你一个大老粗的,懂什么清雅?”
“还风雅呢!你我都是兽,装什么文明人!”
“将军,今日天正剑似是出鞘了?”少姜随枕戈进殿,看着泛着蓝光的天正剑,像是明白了些什么。天正剑自从到了主人手上,威力大发,主人少有使用,一是没有敌手,而是,真要动用天正剑,怕是天地都要为之动色。
枕戈一想起那个红衣公主,嘴角上勾,她,是个好对手。从未见过枕戈笑过的少姜,一下子愣住了。他没看错吧,将军,这是笑了?!天塌了吗?要是将军多笑笑,上场杀敌就不用麻烦了。
所谓的倾城一笑,不,是倾六界。之后很多次,少姜都曾跟别人炫耀过他亲眼所见枕戈的笑容,不过,千年后,见的人多了,也就没人羡慕他了。
事实证明,枕戈的笑是很有退敌之用的。这在后来对战如略的那一战中发挥的很好。
很快,三月之期到。季瑶依旧时常到访,枕戈却视而不见。一如既往的淡然,眼底只有一片虚无。不久,季摇就连神殿三丈之内的结界都破不了,更别说再在枕戈面前晃悠了。
零花树下,花开未败,红衣少女坐于树下,墨发飘扬。时不时的拨弄一下散落的零花。
“哎,花儿啊,你说他今天会不会来啊?”
回答她的是一阵花香。淡淡的,让人心旷神怡。
“那个冰块不来也好!来了,哼哼,本公主就让他变成木头,跟你栽在一块,你说好不?”
零花树瑟瑟的抖了两下,若是它能说话,此时一定是大呼救命!跟战神栽在一起,那不是送死??
枕戈到时,看到的便是这幅画面,只见如略撩袍静坐,望向天际,不知想什么。
枕戈走过去,靠着她坐下:“今天,还打吗?”他每次见到她想到的并非只是打架,但除了打架之外,又不知做些什么是好。所以每次都忍不住接受挑战,与她打平。说起来,如略确实是他很欣赏的一个对手,光明正大,拿得起放得下。每每输了,都会潇洒的摆摆手,说:“下次再来!”
他自己都忘了到底有多少次了,只记得,他在神界每日的期盼,也就只剩下如略每天带着笑容的出现,唤道:“枕戈,开始吧!”
第一次跟如略交手,彼时不知她能耐,大意下,差点吃亏。此后,二人皆是点到为止,从不过火!如略知道他来了,点头示意,她其实今天也并无战意。
但她还是回了句:“当然!”说完立马张开九翼,飞升上空,红衣随风而动,发丝恣意。所有零落的零花都悬浮在空中,飞旋,不像是打架,更像是与花共舞。
枕戈并不落后,手一横,天正剑便握于手,蓝色的光芒围绕着天正剑,他的额心,血红色的神印散发着强者的光芒。
他也飞至空中,如略看着枕戈轻笑一下,羽翼轻扇,白华羽便接连不断的射向枕戈,枕戈提剑挡住白华羽,正准备挥剑回击时,却见一道光向如略飞去,如略“啊”的惊叫一声便要被那光吞没,枕戈急忙收剑,飞身去拉如略,却不想被那道光一同吸了去。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哎呦喂,我的腰喂!疼死我了!”如略如略被一阵刺痛弄醒,就翻了个身,感觉刚才躺的软软的地方居然变硬了,慌忙睁开眼,刚好对上枕戈的眼睛,如略眨了眨眼,发现枕戈冷着一张脸,而她自己,竟然躺在枕戈怀里。
周围刚刚还静悄悄的,这会,什么风声,呼吸声,全部都像是放大了百倍一样,叫嚣着。
如略脸上一烧,立马从枕戈怀里起身,却不想“咔嚓”一声,骨骼碎裂的声响,腿一倒,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疼得她龇牙咧嘴。
“哎呦!”如略咬着嘴唇,疼的眼泪在眼中打转。
枕戈忙接住她,给她找了个舒适的地方让她躺下。
“你干嘛!”
对于枕戈十分霸道的用手拍开她的牙齿,如略觉得很是气愤。很好啊,居然趁着我受伤欺负我!!此仇不报,誓不为魔!!
枕戈连个眼神都没有赏给如略,只是平淡的道:“你若是想以后做个无嘴,或者烂嘴的怪物,出来吓人,尽管咬着。”
如略气节,心里骂道:关心就关心嘛,说的那么难听。你才是怪物。你全家都是。
“我没有全家,我是化神池诞生的。”
枕戈突然抬头,说道。
如略吓了一跳,手指颤抖的指着枕戈,“你。。。你。。。”
半天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我倒是发现,魔界公主,除了麻烦点外,还结巴。”枕戈此时倒是得意了,幸好自己在谷南那里学了点读心术的皮毛,不过达不到谷南那么变态的地步罢了。
如略正要说话,之听见咔嚓一声,顿时冷汗直冒,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好了。”
枕戈拍拍手,将如略抱到平整的地方,小心的放好她,尽量的让她舒服,自己这才开始处理他身上的小伤。
原来,刚刚他是为了自己分散注意力啊!如略看着枕戈完美的侧脸,星星勃勃的阳光洒在他脸上,更多了一点柔和的感觉。许久,如略抬头看了看,附近一片荒芜,满眼苍凉,毫无生机,顿时嘴巴撅的老高:“这是哪儿啊?”
“荒泽!”枕戈的脸色更难看了。没好气的回她。荒泽之地,已经百年没有什么人进入了。这是六界中最狠的惩罚,凡是罪无可恕之人,在受尽刑罚之后,都会被丢到这里。就算没死,早晚都会被荒泽之地的神兽分食,或是,被还没死的人,吃掉。
如略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荒泽,她也有所闻。一般神人魔处以极刑后的流放之地。在这,无论法力多么强大,与凡人同寿,不再长生不老,没有法力,与凡人无异,而且来了,就别想出去了。
她记得很小的时候听血末跟她说过,很多年前有个很厉害的魔,为祸六界,最终被封印,天怜鞭下只剩半口气后,丢入荒泽之地,多年后,魔界有人贪图他的法力,好不容易进入荒泽,却只看见那个魔被撕碎的残骸,还有被兽们当做玩物玩耍的眼珠。
枕戈见如略呆在那里,以为她是怕的,毕竟荒泽这地方,太过恐怖。如略再怎么说,也是个女子。却不知如略并不是怕,她是悔啊。怎么打个架还打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这运气也太差了吧!
“我会不会,被什么东西吃了?”
如略咽了咽口水,不确定的问道。
枕戈忍着笑意,若有其事的反问:“吃了你,会不会中毒?”
在这句话之后,如略看向枕戈的眼神变成了吃人的样子,枕戈又道:“怎么,是你想吃人了?”
如略气节。只好作罢。之前怎么会以为这个人不会说话,是个木头的?
“我不吃人!”
“那就好,这样,我的安全便有了保障!”
枕戈话刚落,就看到如略吃人的眼神,许久,如略发现枕戈根本就没在意,跟没事人一样继续坐着出神,便气鼓鼓的扭到一边去了。
如略腰伤了,腿伤了,行动不方便,一直躺着,又太无聊,结果就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偶尔,如略会问枕戈,“我现在的样子像不像是断了腿的蚯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