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突然消失的如略,此时正在魔界与人界交界的一个小岛上,杀琰冷着脸坐在她对面。
“老杀啊,你再这么看下去,我都要以为你爱上我了。”
被盯的实在受不了的如略讪讪的笑笑,幸好杀琰没直接把自己绑回魔界,也不知道畅玄怎么样了。这件事,在人界,应该是不为人们所理解的了。
杀琰的眼神暗了暗,别开眼睛,声音还是硬邦邦的,“你还打算回去?”
他带着如略在这里已经十几天了,每日如略都不说话,却也不肯解开自己身上的封印,如此,只能说明,她还对云畅玄抱有幻想。
如略被拆穿,反而更轻松,看着杀琰的眼睛说,“老杀,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来,但是,我回去,是肯定的。”
“你是魔!”
“我知道!那又怎样?”
杀琰被这样一噎,反而没话说了。
如略软下来,她知道杀琰是为她好,可是,畅玄,更重要。“老杀,让我,看看他吧。”
杀琰白了如略一眼,还是无奈的手一划,一道白雾劈开空气,画面中,白衣公子的脸渐渐的清晰,只是短短的半个月,已经瘦了许多。如略的心一阵一阵的抽搐,畅玄。。。。
“他在做什么??”
当看到云畅玄不要命的往一处悬崖边爬,身上的白衣也被泥巴染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畅玄,是个多么爱干净的人,如今。。。
不知云畅玄是有感应还是怎样,竟然突然对着这边的如略看过来,轻轻的唤了句略儿。
声泪俱下,说的就是如略现在的样子,一个魔,从来没有人为她做到此。魔界最缺少的,也就是情。
云畅玄自我嘲讽的笑笑,自己真的是疯了,竟然会觉得如略在看他,竟然对着空气叫略儿。
正要继续,却脚下的泥土一松,身体随之撞在崖壁上,土滑落的越来越多,身体也下滑的越来越快,“啊!”
云畅玄千钧一发之际,手紧紧的攀住凸起的一块石头,整双手完全没有一块好的皮肤,血迹还留在崖壁上,与暗沉的泥土颜色对比起来格外的显眼。
“畅玄。”
如略紧闭双眼,幸好幸好没出事。
画面一转,变成了云畅玄蜷缩着身体坐在房间里,一句话不说,浑身颤抖的样子,之后淋雨在后山弹琴,夜雨冲刷着一切,他的身体,那把琴,满世界,都似是在下雨。
“云畅玄对你的确是真心。可是,枕戈呢?”
杀琰斟酌了一下,一针见血的说。
如略浑身一颤,脸色苍白,沉思了一下,果断的说:“畅玄爱我,便赋予他真心。枕戈,若还记得畅玄,记得我,我亦是。
杀琰收起画面,脸色稍有缓和,“人界大旱,不像是天灾,百姓把云畅玄绑了祭天。”
话一说完,哪里还有如略的影子,只留一地的灰尘。
“但愿,这一次,他不再伤你。”
人界崇尚膜拜神,祭天祈求上天的庇佑,如今正是庄稼生长的季节,却突然大旱,这样百姓就没得活了。正好,又传出云家有妖孽,这样一联想,百姓们自然而然的就认为大旱与云家的那个妖孽有关非要抓着云畅玄祭天。
当如略从天而降的时候,火已经点燃,整个熊熊火焰将云畅玄包围在中间,随着火苗的攒动,畅玄的身影也是摇摇晃晃。
一阵大风刮过,凉飕飕的,随之而来的就是倾盆大雨,浇灭了畅玄身边的火,也灭了百姓的怨气。
与畅玄虚虚的抬起头,于是,那双明亮的眸子就倒影在他的眼中,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昏死过去。
如略眉头紧蹙,眼中精光一闪,单手捏诀,唤出小雨连绵,周围死去的庄稼也随之复活,回复绿油油的颜色。
“玉瑶!”
如略恨恨的吐出这两个字,扶着畅玄振翅飞走,只有那道从天而降的身影,多年后,依旧是百姓们饭后茶余谈论的永恒。
将云畅玄送回云府,所有的人见到如略,都恐惧的躲到一边去了,云府的老管家冲了出来,跪倒在如略面前,老泪纵横:
“少夫人啊,老爷跟老太爷都被请到宫里了,说是保护!可谁知道呢!少夫人去看看吧!”
如略心中的疑雾拨开,难怪,她就想着,云畅玄出事,按照云老爷的个性,怎么会坐视不理?
谢过老管家,如略找人与她一同将云畅玄送回内室,外边的小雨淅淅沥沥,丝毫没有唤醒沉睡的人。
“畅玄,你好好睡一觉,等你醒了,就可以看到爷爷还有父亲了。”
如略的手指触上那熟悉的脸颊,却又一下子退了回来,这样熟悉的睡颜,如今,还是自己可以触摸的么?回想平日里如略总是揪着畅玄的那张脸,无限感慨上天的偏袒,如今,连触摸,都要心惊胆战。
皇宫的正气最是浩然,不知为何,如略丝毫没有阻碍的便进去了,雨也稍微的停了,整个皇宫金碧辉煌,琉璃瓦边沿还滴着雨水,溅起一朵一朵的水花。
如略玩心大起,手指一挑,刚刚落下还没有沾地的水珠便又回到了瓦檐上,如此反复,那可怜的雨滴愣是没有落下去。
“你还真是有闲情啊!”骄傲的声音,依旧那么令人厌恶,行步间,环佩叮咚作响,好一幅高贵的公主做派。
如略的手一停顿,那雨滴找准了机会就往下掉,没曾想,就快在沾地的时候,如略手一挥,雨滴被击碎在瓦上,散落成无数的小水花。
“还好,比起公主来,我是挺闲的。”
玉瑶心头一震,刚刚她也曾施法使那水滴下落的速度快了几倍,不曾想,如略还是可以将它提起来。这样的能力,还是在封印之后,怎能不让人心惊
“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你们是不可能的。”
玉瑶被如略一噎,气势大减,但是还是倔强的以为,如略一定会离开。
这样的对话,似是人间的戏折子里出现过的,不禁让如略深感无奈,用手拨了拨散落在耳边的细碎发丝。
再抬头,如略笑的更是张狂魅惑,犹如雨中待放的花,“什么是不可能?为什么不可能?我不可能你就可能了?”
一连串的问句问的玉瑶哑口无言。她深知枕戈下界历劫根本就没有命格,一切仅凭他自己的造化,所以她才想跟下凡间,与他结缘,如此,再回神界,她就有机会了。
可是,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如略的出现,让她的算盘再一次的落空。
“不可能就是你是魔,他是神。因为你们不可能,所以,我就有可能!”
“哈哈哈哈——笑话,你的意思是,你要的,就是钻我跟他之间不可能的空子?”
如略的眼光像是一把锐利的刀子,狠狠的刺进玉瑶的心里。她是这样想的么?是这样么?不!不是的!她是神,枕戈也是神,他们才是真正的天作之合。
“如略,你听着,枕戈今生下界历劫,会与公主结下夫妻之缘,他一离开京城,就会破坏命格,死无葬生之地,你忍心看他这样么?还有,你消失的日子,他为了找你,去了远郊,差点坠崖,这,你都清楚?还用我再说明白?”
空气瞬间宁静,刚刚的味烟消云散,如略脑中一片空白,枕戈的今生命运,那番话,一字一字的闯进她的心里,扎的她遍体鳞伤。
“玉瑶,你知道我们最大的区别在哪里么?”
周围暗光涌动,与周遭渐渐的隔开来,每一道光都似是一把锋利的刀,泛着森冷的寒意。
如略站在除魔阵的中间,自信如她,没有半分的恐慌,反而更从容,“我不会为了达到目的,不顾他的安危。而你,为了除我,设计这一切,让他被抓,被祭天,你知道,我会去救他对么?还有,你作为神,滥用神力,造成天旱,你就没有想过,这些,都是你应该庇佑的百姓么?”
玉瑶脸色铁青,咬碎一口的银牙,“这么说起来,你倒更像是神了?可惜,你是魔,还是天魔!”
话音落,除魔阵的光芒已经到了最大,如略的眉头紧皱,正当那束光要刺过她的身体时,身后一暖,熟悉的体温跟味道,让她的心渐渐的放松,仿佛有他在,就不会害怕。
“你怎么来了?”
“你在这,我找到了。”
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来,除魔阵的光芒也越来越弱直至消失。
黑色的锦衣,泛红的眼睛狠狠的瞪着玉瑶,杀琰的双手紧握着绝颜鞭,若是他再晚来,如略必定受伤。
如略浅笑着拉住杀琰,回头甜甜的唤了句“老杀,你来啦。”
杀琰的眼睛恢复正常的颜色,猛地一挥,玉瑶被打翻在地。在魔界,没有不对女人动手的规矩。魔界,只有弱肉强食,如略这样的,不要命的,就去。
“别让她再受伤,不然,管你在哪里,杀!”
这是杀琰对陌生人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云畅玄颔首,向杀琰致谢。
玉瑶公主似是安生了,从如略将云老爷跟老太爷接回府里,就事事太平,而云老太爷因为身体原因,也被送回了祁阳城,云老爷自然陪同。日子又回复了宁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