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站在一边儿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峰子,好半天都没搞清楚状况,眼巴巴盯着我手里的蜂蜜罐子,直舔嘴唇。可见我把罐子握的紧紧的,半天也没有给他的意思,急得直挠头。
一时间三人一句话也不说,气氛变得很是诡异,到最后老五猛的一抓头发,破骂一声打断了这份寂静:
“哎呦我操,我说你俩他娘的杵着比谁眼珠子大那,还吃不吃饭了,有啥事儿不能等会儿掰扯啊,先做饭成不,哥们儿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嘿,别不说话啊,你俩照顾照顾哥们儿的肚子成不,我都低血糖了!内个……快,十三给我挖点儿蜂蜜尝尝!”说着一天舌头又笑嘻嘻的凑了过来。
我气得牙根儿直痒,暗骂老五真是猪脑子,一把将蜂蜜罐子摔他怀里:“吃吃吃,你他妈就知道吃,吃死你的了,滚滚远点儿……”
倒是老五死皮不要脸,也没听到我骂他,赶忙打开蜂蜜罐子,冲我嘿嘿一笑,沾了一手指蜂蜜美滋滋的塞进嘴里,吧唧吧唧听着就让人心烦。
而从始至终峰子都没说过任何一句话,等我走了就又回到炉火旁边,做饭去了。
没一会儿等火上来,锅里煮的东西逐渐飘出来股股香味儿,撩拨着我们直咽口水,看的老五眼珠子都直了。等到饭好了之后还没等我拦住老五,就见他一把抢过马勺,流水儿似的一口接一口的往嘴里吸溜,烫的浑身乱颤,就那都没舍得放下马勺。
看那样儿也他娘不怕噎死!
老五那嘴就跟无底洞一样,眼瞅着一锅连汤带水儿的就要被他吸溜干净,我也咽了口唾沫,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抢过马勺也舀了一块儿牛肉塞进了嘴里,烫的舌头都麻了。
妈的,这饭做出来就是让人吃的,老子凭啥不吃啊,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自个儿过不去不是?
但说实话,这一锅乱炖味道真不咋地,说清不清,说浊不浊,汤上面还飘着厚厚的一层油,吃到嘴里一点味儿没有。
而且这用雪水煮出来的东西里面还有很多大大小小的颗粒物,吃在嘴里有些牙碜,不过那时候仨人都饿得不行了,也没管这么多,你一勺我一勺将一整锅的乱炖瓜分干净,甚至连一丁点汤底都没留下。
末了老五还意犹未尽的砸吧砸吧嘴,还想要翻峰子包里的东西,被我一脚踹到一边儿,气的牙根直痒痒。
我他娘的怎么就没看出来,老五嘴巴竟然这么馋,你跟这儿野炊啊!
被我这么一踹,老五也反应过来,知道自己是有点过火,尴尬的挠了挠头,坐到一边消化消化食儿,整个屋子再次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静。期间峰子看了几次表,最后显然有些等不及了,暗骂了一句扯下墙上的狗皮帽子扣到脑袋上就出了门,说是去找什么人,让我们等一会儿。
等峰子一出门,我就看见老五正靠在炕上,揉着肚子咂么咂么嘴,估计正回味呢。气得我指着他鼻子就骂:“吃吃吃,你他妈上辈子绝对属猪了,不是我说,以前也没看你这么能吃啊,合着你那一身肥肉全他妈都长脑袋里去了,连一点儿问题都没看出来?”
老五被我一顿训斥也是够呛,不明所以的瞪了我一眼:“哎我说,你他娘跟峰子闹脾气甭扯上哥们儿成不,打从你家出来哥们儿就没吃过饭,咋地,意思还不让我吃饭了啊!”
说着又骂了我一句,拍拍屁股起身出去撒尿,回来也不嫌埋汰,靠在火炕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气氛一时间显得有些尴尬,两人一句话不说,只有角落里一株忽明忽暗的蜡烛不断燃烧,我们的影子随着灯火摇曳在背后的墙上一会儿长,一会儿短,显得鬼气森森。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估么得有五六分钟了,峰子还没回来,老五有坐不住了,暗骂了一声峰子是不是糊弄咱呢,便拉开门往外看了一眼,可外面白茫茫一片,连他娘个人影儿都没有,大喊了几声也没人答应,好像突然间就消失了一样。
我不禁嗤之以鼻,心想峰子肯定是事儿瞒着我们,不过糊弄我们倒不大可能,就是不知道他叫我们过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可经老五刚才那一通折腾,啥玩意儿都没问出来,心里气的够呛。
我见炉子里的火苗有些暗淡,随手捡了几块儿柴火正准备丢进炉子里炉子里添把火的时候,突然就听到门外轰隆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感到头顶哗啦一下,瞬间抖落下来一大团灰尘和蜘蛛网,粘在身上到处都是,呛得我不住咳嗽。
老五更是直接跳下火炕,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将身上,头发上的蜘蛛网,塌灰打蹭掉。
等他一抬头,我顿时就忍不住笑了了,这灰头土脸的都赶上刚从矿井里出来的煤矿工人了!
见老五气的直跳脚,大骂谁他娘的弄这么大动静,让老子抓到非扒了你的皮,呸,吃了一嘴巴灰,恶心的直反胃。
我本来还想搭腔,可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意识到刚才那个巨响有些不对。
普通的响动声音根本不可能这么大,而且透过门缝看外面浓烟滚滚,被风一吹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火药味儿!
这他娘分明是炸药爆炸的声音!
想到这里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周围什么都没有,除了山就是山,什么东西能用到这么多的炸药,那肯定是定点爆破啊!而且这周围人迹罕至,方圆十几公里内连个人影儿都看不见,在这荒山里面会用到这么多炸药的无非两种人。
第一种是炸山,用以挖矿,可东北这些荒山甭说有矿脉了,就连个煤疙瘩都挖不到,那些个金矿也早已经被人承包下来,在这种荒山里爆破无不相当于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而除此之外另一种可能就是……有一伙儿盗墓贼在这里爆破古墓!
想着我心头登时一紧,暗想会不会是峰子的那些同伙?
想着就准备叫老五起来,可还没等我招呼老五出去看看,突然就看见老五冲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身后那条土坑道,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我被他这眼神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转头去看,可还没等转过头去,眼睛的余光突然就看到那条连通地窨子的长廊里好像有什么不对。
火光忽明忽暗间,在长廊里面,好像……
好像多出来一个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