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外甥,怎么想起来给你老舅我打电话了?”
电话那头传来我老舅苍老的声音,显得有些激动。我闲聊了几句,找了个借口说店里要翻修,老板给我放了个长假,让我回家探探亲。
我老舅一听稍微一愣,略显尴尬的笑了几声,说你这一趟回来得花不少钱吧,赚钱本来就不容易,没事儿不用回来了。你妈和我们身体都挺好的,家里这不用惦记,好好工作,随后还没聊几句就要挂了电话。
可我隐约觉得我老舅说话的声音有些古怪,好像很怕我回去一样。
从小我就和我老舅一家关系不错,每次打电话都聊得热火朝天,哪儿像今天这样没说几句就要挂电话,而且断然不提我妈的事儿,只是再三强调让我不用回去,这显然很不正常。
加之在洞穴中那个黑衣男人用我妈来威胁我,这让我不得不感到慌张,赶忙说我已经坐在去北安的车上,马上就到家了。
话音刚落,电话那头显然一惊,好像磕到什么东西上的声音,顿时倒吸了口凉气,支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也更加印证了我的猜测,家里一定是出问题了!
最后还是在我的再三追问之下,老舅他这才吐口,连着唉声叹气:“唉,本来这件事儿是不准备告诉你的,既然这样,你就赶紧到市医院来吧,你妈她……住院了!”
“住院了,什么时候的事儿?”我心里咯噔一下,差点从座位上蹦起来。一问才知道这两年我没回家的日子里,我妈的身体状况越发虚弱,先是股骨头坏死,到后来甚至发展到肌肉萎缩,现在还在市医院躺着呢。
就前段时间我给我妈打电话的时候,老人家就已经被送到医院里了,可我竟然一直都不知道。
听到这话我的心一下子凉到了谷底,电话里也说不清楚,我老九让我先别急,等到了医院再说。随后我在车上焦躁难耐的坐了半个多小时,客车终于开到了北安客车站。紧接着也没等老五和霍雯雯多问,打车火急火燎的直奔北安市人民医院。
等我看到我妈躺在病床上,那张极度憔悴的脸的时候,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跪在床边嚎啕大哭。暗骂自己把孝道真是咽到狗肚子里去了,竟然连家里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都不知道,心里悔恨不已。随后在所有人的安慰下这才逐渐缓过来。
而我这才反应过来,忙问治疗的怎么样,多久才能康复。可此话一出,甭说我妈,就连病床前其他的亲戚也跟着唉声叹气,一问才知道家里的钱本就不多,亲戚朋友借遍了依旧差五万。
钱不够医院不可能给手术,到现在指的是一直拖着,每天打点滴缓解一下。可这样拖下去病情还会继续恶化,到后来甚至有截肢的风险。
“这么大的事儿,你们为啥不早点告诉我?”我气的咬牙切齿,既生气又很是无奈。原来在老板的店里每个月才几千块钱,最多能把自己养活,五万块钱对当时的我来说绝不是个小数目,家里人为了不让我担心这才没告诉我。
可我现在虽然撑不上富,但卡里的钱给我妈治病也是绰绰有余。当即也顾不上别的,火急火燎的要给老人交齐手续费,尽快做手术。
可等我一套兜顿时就傻了,这才反应过来我的银行卡还有身份证早已经在洞穴中就已经丢失了,现在身份证还没不办下来,身上除了几百块零钱之外什么都没有。老五的情况也和我差不多,不禁打眼儿瞪小眼儿,只能干着急,不禁气的牙根直痒痒。
最后还是霍雯雯看出了我的难处,二话不说,从包里掏出银行卡帮我把所有的手术费用,连同之后的一系列费用全部垫上,一下子在场的所有人全都看傻了,没想到她出手竟然这么阔绰。
都那时候了我也没时间说什么客套话,打了张欠条给霍雯雯,等我银行卡补办下来马上就还给她。
交齐了手术费,之后的事情倒也简单了许多,当天下去便组织手术,我们所有人在手术室外足足等了五个多小时,医生这才出来。不过好在一切正常,老人在留院观察一段时间就能回家了。
听到这话,在场的所有人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不禁长舒了口气。而后的几天在所有人的悉心照料下,老人气色恢复的还算不错,并没有什么并发症。
老五和霍雯雯也和我妈逐渐熟络起来,他俩本就能说会道,逗得整个病房经常笑口常开,到后来更是亲的就像一家人一样。每次见到护士都问我,我们仨兄妹里到底谁是老大啊,一家人这么融洽真让人羡慕,听得我一头黑线。
而后我才逐渐感觉出来,自从那天之后,我的所有亲戚看我和霍雯雯的表情都变得有些古怪,我几个舅舅还把她请到家里吃了几顿饭,末了都挺满意,每次谈到她都不住点头。
看到他们这样我心里却咯噔一下,暗道坏了。
果然,因为这事儿老五还不断调侃我:“没想到十三你是这种人啊,你个心机表,悄么声的就带媳妇儿见公婆了,还都挺满意的嘿。
咋地,这么快就想把我姐给撬了啊,那他娘的我直接从铁子摇身一变不成你小舅子了吗?你丫这一箭双雕玩儿的挺溜的啊。嘿,话说你丫有没有什么姐姐妹妹啥的,也别光顾着你啊,兄弟我可还单着呢,咋说也得给我认识一下啊,便宜总不能让你一人儿白占了啊!”
我脸色一黑,说你他娘的少扯犊子,八字儿都还没一撇呢。可每次一说这个老五都撇了撇嘴,上下瞟了我一眼嘿嘿一笑,说什么还没一撇,我看啊他娘的一捺都出来了,难不成生你煮成稀饭你丫才承认?你个心机碧池!
我对老五这万金油性格实在太了解了,吃软不吃硬,没必要跟他解释,就当什么都没听到。
可这段时间老五和霍雯雯分别住在我两个舅舅家里,也不知道这小子给那几个舅舅惯了什么迷魂汤,到后来不仅是老五,就连其他亲戚也都跟风。
一见我提醒我老大不小了,该到结婚的岁数了,我高中的那个几个同学好几个都已经当爹了,我妈还等着抱孙子呢,巴拉巴拉一大堆听得我耳蜗子疼。
一堆人这么说我实在懒得解释,嫌麻烦只能恩啊的打哈哈,把这事儿给糊弄过去。
之后我妈留院观察的这段时间里,虽然风平浪静,再就没有那些人的消息,证明他们并没有发现我们已经到了东北。
但每次见到这些亲戚朋友,却依旧感到十分尴尬,甚至都不敢和霍雯雯同屏出现。这丫头倒是在所有亲戚眼前过了个遍,许是怪我把她也带到了风口浪尖,几次在亲戚面前偷偷把话头带起来,然后伙同老五十分挑衅的看着我。
我有时甚至会想,她是不是故意的,专门喜欢看我吃瘪。
不得不说,她这脾气秉性和老五还真有几分神似,都属那万金油的。老五一个人我还能对付的来,可这么多人一起,我真懵逼了。
之后等到我妈出院之后,我赶忙把老人接回了家里。这段时间内被各种亲戚怪异的目光注视之下,我被弄得浑身难受,好像要被看穿了一样,好在这一回到家里倒是清净了不少。
可老人耳根子本来就软,被几位舅舅一通唠叨,最终也统一了战线,几次三番的想让把霍雯雯带家里来,听得我耳根子都起茧了。
我不禁怀疑,这次带霍雯雯和老五回东北,到底是不是个错误……
怎么我一下子就成众矢之的了呢?!
天啊,救救我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