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躺在地上胡思乱想,霍正清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我们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办,忽然就感到腰上咯的要命,随手一摸竟然摸到了一个硬物,拿出来一看竟然是一个军绿色的军用水壶。
水壶看样子用了很长时间了,难免有些磕磕碰碰,好多地方都也瘪了下去,漆也掉了一层,轻轻一晃里面好像还装满了水,看样子并没怎么喝。
我愣了好半天,实在想不明白这东西到底哪儿来的,我们来的时候带的水壶都是新的,而且全都是放在背包里,从进来到现在一直都没喝过水,更别说是揣在身后了。
那既然不是我们的水壶,又会是谁的?茫然间我脑中一闪,兀自想起来这个好像……好像是我在水底捡到的那个东西?
难道这玩意儿还是个古董?
但这念头一冒出来就被我否决了,古代的那时候哪儿可能会有这么精致的军用水壶,而且在水壶底儿还有一个戴着牛仔帽的人的商标。
就照这个商标就绝不可能是古代的东西,除非狗血的穿越剧里面才会出现这种情节。
那既然不是古代,又不是我们带来的水壶,又会是谁哪来的呢?我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下意识就想把水壶打开,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可最后还是被抑制住了好奇心,暂时还是不要犯贱打开为好。
最后跟老五说了一遍,老五不耐烦往我脑袋上来了一下子:“你傻啊,这指不定就是上一次搜索队带来的水壶啊,这都啥时候了,你还纠结这些!”
我一想也是,甭管这玩意儿是谁的,总之跟老子是没啥关系,现在最要考虑的是怎么找到霍正清,找到老五他爹,然后出去!
在这件事儿上纠结这么久,我也真是够了!
眼看霍雯雯恢复的差不多了,我们仨互相搀扶着强打精神就准备离开。
可还没等我坐起身,忽然就感到大腿一沉,两条腿瞬间就没了知觉,一屁股就瘫在了地上。只感觉胸口火辣辣的,嘴里止不住的往外呕着腥臭的鲜血,而那血液甚至已经变成了紫中泛黑的颜色,而且极为粘稠,一看就不是正经颜色。
三个人本就没啥力气,我的手搭在二人肩上,脚下一软险些将他俩也带着摔在地上。
老五被我这样子吓了一跳,赶忙就拉我起来。可那时候我已经感觉都不到两条腿的存在了,任我怎么掐一点儿知觉都没有。刚站起来脚下一软又摔在地上,紧接着一大口粘稠的黑血直接就吐进了河里。
我这一下登时就把二人吓得一愣,忙问我怎么回事儿。
我寻思可能是蚺毒已经深入骨髓,无药可救了。反正也活不了了,索性就一五一十跟他们说了,就当做是最后的告别了。
二人听得一阵心惊,瞪着牛眼始终不相信我说的话,老五以为我在开玩笑,骂了我一句还准备再拉我起来,被我一把推到一边儿,喘着粗气笑道:
“老五,你们……赶紧走吧,甭管……甭管我了。嘿,咱这都要死的人了,咳咳……跟你们一起也是累赘,你们赶紧找到霍教授和你爹,尽快出去,这个洞穴里不太平。”
我顿了一下,眼中瞬间翻出了泪花,语气有些哽咽:“等……等我死了,我妈就……”
还没等我说完,便被老五一声怒喝打断:“少跟老子扯犊子,你他妈照照镜子,就你那脸色比我还好,哪儿他妈像中毒了。你妈你自己养,老子才懒得管,就算你死也得跟我出去再死。操你姥姥的,赶紧给我站起来,别他娘的给我装!”说到后面,他的语气也变得哽咽起来。霍雯雯在一边也想说话,可半天也说不出来,值得咬着虎口不让自己出一点声音。
老五见我光笑也不说话,气的就要揍我,却怎么也下不去手,只得拉我起来,可我却再一次摔在地上,两条腿一点儿知觉都没有。老五破骂一声,狠狠一拳砸在墙上,泪水瞬间就涌出了眼眶。
他不想让我看他哭,转过头抹掉眼泪便一把揪着我领子嘶声暴喝:“你妈的,为啥不早跟我说,伤口在哪儿,快给我看看!”
我下意识的摸了下已经变得邦邦硬的肌肉,苦笑着摇摇头。可还没等说话,却见老五眼睛一瞪,一把打开我的手,直接撕开裤腿,等二人看到我的小腿上的伤口时,瞬间就绷不住了,霍雯雯趴在一边就大哭起来。
“这……怎么会这样!”老五呆呆的看着我的腿,只感觉泪水顶住了喉咙,半天愣是说不出一句话。
整条腿早已经变成了紫色,伤口也早已经结痂,硬邦邦的感觉肌肉都已经坏死。
我看到这条腿也是吓了一跳,但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嗝儿屁心里倒也释然了。叫老五你俩别耽搁了,赶紧走才是正事儿。
可老五说啥也不听,说啥也要把我背出去。
刚才这么一通折腾,老五本就没啥力气了,现在背上还背着一个一百多斤的铁伞,再加上我的体重,就算他在健壮也背不起来啊,何况他现在还有些虚胖,想背我走更是难上加难。
老五见说啥我也不听,也懒得废话,和站在一边儿的霍雯雯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什么,随即就见老五忽然的从霍雯雯的包里面掏出一捆绳子,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二人不由分说的就把我捆了个严严实实。随后又拿出来一支抗毒血清,照着我小腿的就给我注射了下去。
起初我也想用抗毒血清救命,但血清仅仅只能抑制一些普通的蛇毒,白蚺这种阴邪的毒液应该没什么作用,况且耽误的时间这么多了,就算注射进去也已经无力回天,再怎么折腾都没用了。
而霍雯雯也没闲着,点燃了点儿固体燃料,简单给匕首消了下毒,撒上酒精就一点点把腿上的伤口划开,瞬间一股极为难闻的酸臭味从伤口里散发出来,乌黑的鲜血混合着脓水不断的往外涌,场面恶心至极。
我看着伤口里的脏东西也是一阵心惊,可眼睁睁的看匕首划开伤口却没有一点儿知觉,心里不由得一阵苦涩,却也不想再说什么。
划开伤口之后,霍雯雯咬着牙含着泪的从包里掏出酒精和纱布给我清理伤口,见我仍无动于衷便再也绷不住了,眼泪像豆子一样止不住的就往下掉。老五亦是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儿声音。
但我知道,他俩这心里无不是刀割一样的疼。
虽然和霍雯雯相处的时间只有短短几天,但这丫头还真不错,别看整天大大咧咧,还真有细致的一面,甚至为了我这个一面之缘的人都敢豁出性命来救,倒是个真性情的人,值得一交。老五就更不用说了,大学四年,加上我妈的手术费,还有工作上的事儿等等,林林总总自我离开学校这段时间无不是照顾的井井有条,这个兄弟我真就没白交!
但这兄弟情可能在今天就要到此为止了,说实话,心里还真不好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