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儿嘛,小时候谁不淘?更别说我们这些个生活在农村的小孩儿,整天没啥屁事儿就知道到处瞎逛游,上树打鸟,下水捞鱼捞鱼,逮蛤蟆,淘的都没边儿了,就连猴儿屁股都想要摸一把……整天不整的埋了估汰的都不舍得回家。
我们村子顶东头儿有条大河,据老一辈儿说早前为了拓宽河道淹死了不少人,阴气太重,家里的老人们死活都不让孩子到那儿玩,一经知道免不了就是一顿擀面杖伺候。
可那时候父母啥的都是工厂里的职工,整天忙得要命,家里那些猴儿崽子们哪儿能管得了?
也不知道从谁嘴里传过来说是河边上有座荒坟,好长时间没人搭理,坟头儿都长草了。
我们那时候年少不懂事儿,也不知道啥叫害怕,啥叫道义,听到这件事儿就准备过去侦查侦查。
当天就带着几个小伙伴窜到了河边儿,不管不顾的准备把那坟头给撅了,看看里面的骨头架子到底长啥样。
可等几个人把那坟圈子刨开之后,却发现里面什么都没用,看样子应该是个空坟,尸骨应该在已经被迁走了,不过在土坑里却埋着半截黑咕隆咚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
我有一个堂哥,见里面啥都没有有些不悦。说这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吧,就准备把那黑东西挖出来,咋地也得带点儿战利品回去在人前显摆显摆,自己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大英雄!
可他刚把那黑东西挖出来,一看原来就是一个破瓷碗。
娘的,挖了半天就挖出来这么个破东西,我那堂哥随手就想要扔掉,可往碗底一捞就感到手底下软乎乎的,好像沾着什么东西,等把瓷碗翻开一看脑袋瞬间就是一乍,瓷碗还没脱手就吓得叫了起来。
那瓷碗已经埋了许久,碗上沾满了潮湿的泥土,有股说不出来的臭味儿。而我们往那瓷碗下面一看,竟然全都是密密麻麻白色的虫卵,有几个还在不停的蠕动,眼瞅着就要钻出虫子来了。
等那瓷碗一见光,好几条漆黑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的甲虫忽悠一下就从我哥眼前飞过,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可把他吓了一跳,脚下都没站稳,直接就摔进了河里面,瞬间就呛了一大口水,拼命的扑打水面直喊救命。
他这人打小身子就虚,还有轻微的哮喘,家里人就没敢教他游泳,怕他呛到。可他这一到水里面儿就慌了神,拼了命的扑腾,最后还是被我们下水给拽了上来。
眼瞅着都这样了,所有人也被恶心的不敢待下去了,撒丫子全跑回家去了,当天晚上所有人免不了被家长一顿胖揍。
那坟圈子哪儿是能玩儿的地方,还想要把骨头挖出来,咋地,想造反啊!
辛亏里面尸骨已经迁走了,我们若真是把人骨头架子挖出来,那可是挖人祖坟,那可就不是多么容易解决的事儿了!
我们那时候不像现在的小孩儿,没少挨过揍,挨一顿皮带之后也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那条大河也在就没有过去。
我哥那人从小体质就弱,还有点轻微哮喘,刚一回家就发起了高烧,家里人一看这都发烧了,也就没心思揍我们,我和我哥这边逃过一劫。
我二爷给我哥用酒精擦擦身子,寻思捂一宿,发发汗就没事儿了。这一着急谁也没想到哮喘这一说头,等到了后半夜我哥却突然就犯病了。
我那还是头一次见他犯病,根本就呼吸不上来,脸色都憋得直发紫。当时感觉比看鬼片儿都要恐怖,愣是在我幼小的心灵上给了很大的打击,在此以后好长时间都不敢跟他说话。
害怕!
那时候我们父母都是工厂的职工,没时间照顾我们,一般都是在我爷和我二爷家轮班儿住。
那段时间我和我堂哥住在我二爷家,见他突然就犯病了,连夜就被我二爷送进了村卫生所。可卫生所治治感冒发烧还行,这哮喘可实在没招儿了,说赶紧送医院去吧,再晚一点可就真没救了。
可那都半夜了,到市里面咋说都得半天时间,小孩儿哪儿撑得住。我二爷一气之下就又把我哥抱回了家里,医生不救俺们自己救!
我二爷从小体质也不好,年轻时候跟着一个赤脚医生学过一段时间医术,有着自己的土办法。到最后也不知道从哪儿找了块儿蚺蛇筋,和着一些山里面采的一些草药熬水给我哥灌了下去。
还别说,刚喝下去没多久我哥一口气就传了上来,还没出过半天,人竟然就好了,直到现在都没有再犯过病。
没想到这样的经历,今天竟然能派上用场。虽然不知道那几味草药究竟是什么,但现在洞穴里面,想采草药都没办法。
老实说,我这心里也没底,但都这时候了,也没时间给你想其他的办法,只能是病急乱投医,再没底儿也要上啊,就指望着这一味蚺蛇筋能够救霍雯雯的命呢。
我给老五说了一遍,他将信将疑,却也实在是没了办法,最后只得心一横,同意了!
现在拖一分钟时间就是在浪费一分钟的命,我们哪儿还敢耽搁,把蚺蛇筋洗干净之后,又马不停蹄的往回游。临近暗道口的时候,我又看见水底有什么东西,被防水手电一照竟然又反射出亮光。
本来都那个时候了,我也没心情细看,可鬼使神猜的却潜了下去,把水底下那反射亮光的东西拿了起来,老五在上面不断的冲我招手,我一着急也没细看就揣进后兜里了,一同带了回去。
好在我们回来的及时,霍雯雯脸色已经变得青中发黑,全身早已经被汗水附着,牙关紧闭,可见多么痛苦,但好在还并没有咽气,还有救!
见状我忙让老五把霍雯雯包里的固体燃料和水壶拿出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记得抓耳挠腮,最后烧了锅水一股脑儿的就把蚺蛇筋丢了进去,煮开之后让老五撬开霍雯雯的嘴,也管不了多烫,吹了几口就一股脑儿的送了下去。
随后我俩就跪在一边,双眼眨也不眨的看着霍雯雯,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要是出点啥差错,可真就前功尽弃了。我还想着若霍雯雯就这么死了,我大不了也跟她一起下去,咋说是我害死的她,不能让她一个人在黄泉孤孤单单,要杀要剐我下去受着就是。
就这么胡思乱想也不记得过了多久,直到那一小块儿固态燃料全部熄灭,我忽的就听见一阵久违的呼吸声。抬头一看,霍雯雯的脸上虽然还有些泛青,可是胸口却开始剧烈起伏,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总算是有点儿好转的迹象了。
看霍雯雯这样子,我和老五总算是松了口气,只感到浑身压着的担子一下子掉了下来,躺在地上也跟着贪婪的喘着粗气,一瞬间只感到脑袋一阵眩晕,一种从未有过的乏力感扑面而来,但现在远不是休息的时候。
蚺蛇筋虽然能治疗哮喘,就以霍雯雯现在这状态若不是及时治疗,也不知还能撑多长时间。而且洞穴早就发生了变化,上面的长廊已经不见了,直到现在也还不知道霍正清那些人到底跑哪儿去了,必须尽快找到他们才行,哪怕找到他们之后再睡都成。
因为只有霍正清手里才有真正治疗霍雯雯哮喘的药物。
再拖下去,真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变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