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咳了一声,可还没等我答应,他已经把腰牌放在柜台上,用右手无名指推到我面前,点了点。
看他这样做我心里又是一凉,嘴里直发苦,心里早把老五骂了个遍,你他娘的到底惹了什么主,这分明就是来找茬的!
他这个动作在古玩行里有个说法叫‘斗口’,如果人要用这动作把东西推到你面前,就是买主儿不是真正来买东西,而是要考核收宝人的眼力。
这分明就是一种挑衅,一般只有卖主儿跟收宝人有深仇大恨,诚心砸人招牌,才会这么干。
看到他这么做,我心里别提多气愤了,老五你他妈的就知道给我瞎特么整事儿,现在人都过来砸你招牌了,还得我给你擦屁股!
但是现在战书已经摆在面前了,我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这要是出点差错然他到外面在一嘚嘚,我这店还开不开了!
“到底看不看啊,给句痛快话!”
见捏到了我的痛处,那人点了根烟,嘿嘿一笑,摆明是想要看我出丑。
他这嘴里句句带刺,心知这要是处理不好今天肯定不得善终。便伸出手去,也用无名指按在腰牌上面,挪到我面前,算是接下了。
可等我刚碰到这块腰牌的时候我心里又是咯噔一下,那腰牌做工精细,摸上去清凉温润,还是不惜成本用的象牙料,看样子显然经常被把玩上面已经沁上了一层油脂,显得光滑无比。
腰牌不大,只有巴掌大小,呈长方形,上面云纹刻画,一看就是明朝时候的玩意儿。
腰牌四个面都刻着字,笔法苍劲,正面刻着‘鸿胪寺序班’,背刻‘朝贡官凭带此牌,无牌者依律问罪,借着则借与者罪同,出宫不用’,侧面刻着‘文字二百一十七号’。做工十分精致。
看到这东西我就知道是个真品,‘序班’为明代鸿胪寺设置的官职,此牌就是进攻操持礼仪丧事时的出入凭证,相当现在人们的身份证。
而且笔法干练,很有明朝时期的风格。
“是不是真的啊,能值多少钱啊,给个痛快话!”见我半天不说话,那人站在一边阴阳怪气的笑了。
我脸色一黑,叹了口气又把那东西推了回去:“恕我眼拙,这东西我实在看不出假,不敢估价。”
我刚说完久见他了脸色一黑,摆明是不想做这单生意。
他脸色一僵,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哼了一声:“他妈的,跟你玩儿真没意思,走了!等你们老板回来之后我再来。”说完也不废话,扭头就走。
什么玩意儿?
我被他这一下给弄蒙了,合着这人分明是来找老五的,看老五不在存心找我逗闷子的!
他娘的,想到这我真想一巴掌抽上去,但一想到可能和老五认识,也不好说什么。
等反应过来人已经走了,而那个腰牌还放在柜台上没有带走,赶忙起身给人送过去:“您的腰牌忘拿了!”
“不要了!反正那玩意儿是个假的,字上二次加工过,没啥屁用。就送你玩儿好了!”
我听着登时一惊,赶忙又拿放大镜仔细看了一遍,果然看见腰牌背面宫字上断笔并不工整,真的有二次加工过。
当下心里一阵惊呼,这纹刻考究,若不是他提醒任谁都不会看出这个是个赝品,这做假手法堪称一流,甚至不惜成本用象牙作料,实在超乎我的想象。
既然赝品都能做的这么考究,想必真正的宝贝一定还在那人手里。
这个人,不简单!
“唉,先……”
可等我反应过来,一抬头那人早已经走了。
真是个怪人!
我又看了几眼那个腰牌,实在爱不释手。随手用袖子擦了几下,就踹在了兜里,这东西要找个棒槌卖出去,又能敲下来好一笔。
当天下午,我正把玩这个赝品腰牌,还是不敢相信这都能以假乱真的a货。想来还是自己眼里太渣,这要是收东西,摆明就要被坑了!
正想着,忽然又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我还以为是那个人又回来了,刚一抬头就看见老五背着一背包,怀里抱着一个将军罐走了进来。
见我看他呵呵一笑:“咋样啊,这几天赔了多少钱,够不够哥们儿我喝顿酒的?”说着把背包和花瓶放在一边,去厕所洗了把脸走了出来。
我被他说得脸色一僵:“他娘的不带这么损人的啊,您老财大气粗可不能瞧不起咱这工薪阶级啊。”
“少他妈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现在咋说也有几百万了,还装工薪阶级,说出去哥们儿脸都臊得慌。”
说着注意到我手上的腰牌,看了一眼笑了:“呦呵,不错啊。多少钱收的?”
说完就抢了过去,看了几遍不禁咋舌:“啧啧,这玩意咋说也能买个三四十万,不错不错。”
“没花钱,别人送的。”听老五这么一说我这心里多少有些窃喜,连老五这鬼精的人儿都没看出来是个假的,用来糊弄棒槌肯定也成!
“啥?”老五一听一声尖叫,差点咬到舌头:“你说这玩意是别人送的,还有这好事儿啊,明儿个也介绍给哥们认识认识呗。”
我呵呵一笑,心想我都不认识怎么介绍给你,不过看样子那人应该是认识你才对!
但还没等我说话,却听到老五电话响了,随后就见他和脸色变得喜忧参半,出去接电话去了。没一会儿回来拉着我就往外走,边走还边说:“你看,天儿也不早了,走,哥请你吃饭!”
这不年不节的唱哪儿出啊,可还还没说话,肚子已经开始抗议了。
反正老五请客,又不花钱。干啥不吃,走着!
笑了笑就准备走,谁知老五又把我拽了回来:“你这啥意思,哥领你见几个人,你穿的这么矫情这不打哥们儿脸吧,咋说也得换一件啊。”
“啥玩意,合着你不是请我吃饭,是请别人借机让我去蹭饭啊!”
老五老脸一红:“内个……让你帮我救下场,有个人我应付不来!”
“呦呵。不会是女的吧?”
见我这么一说,老五脸更是红的说不出话来了,甚至能感觉到手都在颤抖。
到底什么人能让他紧张成这样,难道说……
这货把人肚子搞大了,来逼婚了?
我心里一乐,等着看他出丑。
他见我表情不对,怼了我一下:“哪儿那么多费话,你走不走?”
“走走,当然走,我倒要看看谁那个妞能把咱这位谭大少爷吓成这b样。”我舔了舔嘴巴,笑道。
谁知老五撇了撇嘴,瞪了我一眼,竟又开始笑话我了:
“瞧把你急的,弄得好像八百年没见过妞一样,真丢哥们儿脸。对了,你和那个邓琳琳咋样了,我看你你好长时间没跟她联系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脸色就是一黑,瞬间就想到了昨晚做的那个噩梦,不禁感觉浑身一凉:
“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赶紧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