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早就知道……是我。”小惠已经没有退路了。既然寒一早知道，却依旧只身前来，那恐怕也没有将她放在眼里。但她若害怕逃了，今后又要怎么办？
“小惠，你是我一手带大的，我怎么不知道？”
“在你冒充了千鹤小姐以后？”
“不，在织儿死前。”寒颇有些伤感。如果那时候除掉小惠，或许千鹤不会死？
“那为什么……不杀了我？”小惠握稳了匕首，朝着寒的背后刺去。
“因为……下不了手。”说话间，寒将左手伸直背后，紧紧握住了刀刃。
小惠惊得目瞪口呆，却不见寒回过脸，只听得到她的声音，“小惠啊，要杀我，能不能不要从背后？”
“我根本……根本……”小惠握着匕首的双手不停地颤抖着，看着刀锋上缓缓淌下的鲜血，双腿发软，“杀不了你……”
“咳……小惠啊……”寒缓缓转过身来，看着小惠低垂着的双眼，说，“当初把你交给一户普通人家就好了，你也不用这么痛苦。”
“你应该杀了我……”小惠看着一滴滴落在地上的血，颤颤地松开了刀柄，心里明明想痛下杀手的，一见到寒却又做不到。
“为什么？”寒柔声问她，“没有谁是应该被杀的。”
“那我的父母呢？”小惠不甘心，抬眼瞪着寒，泪水却夺眶而出，“缨儿姐姐……”
虽然做了十年的噩梦，但对于亲生父母的印象，恐怕早已淡了吧。原本就是商人家的孩子，并没有时常得到父母的关怀。这些年，一直都关心她宠溺她的，也只有寒一个了。
“小惠，对不起。”寒微微一笑，抬手拂去了小惠发梢上的雪花。
“不要……我不要听！”小惠心里百感交集：寒再好，父母也是因为四方门而死的。父母只是普通商人，和济世会并没有什么关系，却还是不问青红皂白被杀了……
“小惠，对不起，听话，别再和自己过不去了……”
“我是要杀了你的……可是缨儿姐姐，为什么我跟了你这么多年还是做不到？”小惠泪眼朦胧地轻触着被寒掂在手里的那柄匕首，“你为什么在这里等我？你根本就不想活吗？”
“谁知道呢……”寒轻轻一笑，“小惠啊，我们公孙家上上下下早就都不在了。我唯一的妹妹，也被你害死了……”
“我没有！”寒那云淡风轻的话却像毒药一般，让小惠心中狂躁不安，“我没有，没有害死她！是你的错，都是你……”
只是说话间，小惠抓起匕首猛地一刺。等两人都清醒过来，半截刀身已经没入了寒的腹中。
“小惠……”剧烈的疼痛，使得寒不由蜷起了身子，却强忍着咬住了嘴唇。
“我……没有……”小惠猛地松开手，恍然间想起来，寒好像……怀孕了……
“不是……我不是故意的……”
“小惠……”寒看着疯了一般四处乱撞的小惠，轻声喊她。
但小惠没有听见，只是摊着满手的鲜血不知所措，随后大喊了一声，转头跑了出去。
“小惠！”寒竭尽全力喊了她一声，重重地跪倒在了地上，“小惠……”
寒再怎么喊，也来不及了。
小惠冲了出去。
狂风的肆虐和积雪的欺压，门上的那方匾额早已摇摇欲坠。小惠前脚刚迈出去，那匾额便重重砸在了她的头上。
寒趴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小惠到了下去。
她依稀还记得那方匾额上写了什么。
攘外安内。
谁也不知道，公孙府一个经商的世家，为什么要挂上这样一方匾额。
“小惠……”
寒挣扎着，想往外爬去，却被倒灌进屋的风雪迷了眼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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