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缨儿没有回来?”
一早不见寒,尹飞龙觉得怪怪的。她一向是早起的。
纪恒摇了摇头,只觉得不对劲:“姑娘是回来了的,只是一回来就去了书房罢了。可是……”
两人怀着满心疑问走到了客厅里,却见桌上压着几张纸。
最上面的那张,是梁涛的电报。
“小奇失踪了?”尹飞龙险些立马冲了出去。
“大少爷,你看这些。”纪恒突然高声叫了起来,一把抓住尹飞龙。
寒留下的那些字,坚定得让纪恒几乎窒息了。
大哥,纪恒:
抱歉,事发突然,未及招呼,先行一步。留信在此,或将为我遗言,还望赏脸一观。
梁涛电报,想必二位已阅。奇哥之事,昨日承蒙梁老爷子相告,尚无定信,不忍告诉两位,然已托梁老爷子帮助。奇哥计谋过人,吉人天相,想必不会有大碍,大哥且宽心,稍待时日。
四方门原是尹家基业,还望大哥能够接手。纪恒在尹家多年,若我有不测,还承蒙大哥关照。
我公孙寒缨自认从接手四方门来,便从未想过问心无愧,当初种种,仅为报仇而已。造成如今局面,心有悔意,却不想后悔。纪恒曾说姐妹命运相连,也许正是如此。无论千鹤愿不愿意,她的命,都是我欠下的,合该还她。四方门这几年所为,也不敢说皆不违道义,有今日一劫,原是我自种苦果。小惠原是我留下的,容得她出卖四方门投奔岛田,亦是我的过错。虽其父母并非我所害,但望我一人之力能了结此事,不再祸及他人。此行若侥幸逃过,便是前世积德,若无法逃脱,还请不要连累他人。
如今遇到此事,原非我所愿,劫数在此。如有万一,是我对不起义父,在下面自当向义父赔罪。大哥为尹家家主,无需挂念。纪哥哥多年照顾,缨儿无从回报,但求日后平安顺心,勿要挂念。
“缨儿……”纪恒的眼泪不自觉落了下来,“不会的……不会的……”
“纪恒,先别激动,她应该才走不久。”尹飞龙将最下的一张信纸抽了出来:
想知道尹鹰奇的下落,明日以早公孙府见。
“这个……难道是小惠留的?”尹飞龙比照着寒信中所写,猜想应是如此。
但回头想想又觉得不对:“小奇不可能在小惠手里,济世会也不可能再做什么,寒又怎么会轻易上当赴约?”
“不是的!”纪恒看了一眼“公孙府”三个字,抽身边往外跑,“姑娘不是不知道……她……姑娘她是不能原谅自己啊!缨儿……怎么那么放不下,难道真的要为二姑娘、为小惠……”
尹飞龙没听清纪恒最后说了什么,只连忙跟了出去。
“你来的……可真早。”小惠走进公孙府大门,却见里头寒已经背对着她,一副站了许久的模样,不由吃了一惊,自己露了声迹。
寒没有回过身,只微微一笑:“你啊,做什么事都不细心,也不说清是什么时辰,我只好一早来等你了。毕竟我是主人,应该好好招待。”
寒一句话后,四周安静的只剩风声。
不知为何会下这么大的雪,厚厚一层,老早堆积在了公孙府的大院里。公孙府许久没有人烟了,前厅格挡的大门早就毁了,被风刮得来回晃荡,雪花借着风也涌了进去。门上的一方匾额也挂满了冰凌。年久失修的屋顶,自是不用说,早为那凄凉的大厅留了一地积雪。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瞬间环绕在了小惠身边。她握着一柄短短的匕首,缓缓地、一步一步朝着寒的方向去。双脚一遍又一遍地陷入积雪里,一股冷意直往上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