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前路

岛田的事结束后，寒一直忙于四方门的安排。原本想着从西安回来便去拜访梁松云，当面道谢，却不想这一来二去，就耽搁了。但几天后，梁松云突然领着梁涛到了尹家。

“师父？”尹鹰奇正巧在前院里，便先招呼了上去。冲梁松云喊师父，他自己多少有些尴尬，毕竟和自己老爷子同辈，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鹰奇，你家姑娘呢？”

屋里头的寒和尹飞龙听到动静，连忙迎了出来：“早说要登门拜访的，不想却忘了，竟还让梁老当家上门来了，真是失礼。”

寒才现身说了两句，便看到了梁松云身后跟着的梁涛。两人都愣住了。原本寒曾用计让梁涛难堪，多少有些歉意，而梁涛，竟然没有认出寒来。也对，寒如今也不再女扮男装了，原本颇为俊朗的寒门主突然变成这般的美人，怎么说也……

“小涛，别看着我妹妹两眼发直。”尹鹰奇故意取笑他。

“我……没有！”梁涛被他这么一说，脸突然红了，“鹰奇别胡说！她……她是寒……门主。”

“公孙寒缨。”寒轻轻一笑。

“梁老爷子进来坐坐吧，也别都站在院子里了。”尹飞龙一句话，将众人引进了屋。

喝过茶，梁松云将尹家三兄妹打量了一眼，才说：“看你们三个都安好，我也就功德圆满了。”

“说起来还应当谢谢您，梁老当家的眼神，那日必定是认出了我所假扮的千鹤吧。”寒回忆着当时梁松云的一些反应，说道。

“否则姑娘不是要当我这老头子是个背信弃义的人了？”梁松云对寒颇为赞许，“答应只告诉姑娘的事，即便是姑娘的孪生妹妹也不会透露的。”

寒轻点了点头：“只是有一事，梁老爷子是怎么与我家二哥认识的？”

“说来话长，还是别提了！”尹鹰奇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寒一问，他就出言阻止。

“你也怕人知道？”似乎是看到了尹鹰奇的尴尬，梁涛反倒不依了，不顾尹鹰奇的阻止就说了起来。

道明了真相，大家也便笑过了，只留尹鹰奇咬牙切齿地对梁涛说：“小涛，你好歹是我师侄，小心些……”

“也就小心那么几日，再有一个月，我可就走了。”梁涛无甚改变，书卷气下透着几分孩子般的单纯。

“走了？”尹鹰奇没有明白。

但寒似乎听懂了些什么：“梁老爷子，眼下……您有什么打算？”

“我一把年纪了，自然同松云社留着。”梁松云说着，看了看梁涛，“不过小涛不能留在这里耽误了。他没有功夫，也不适合留在上海滩，这你也是知道的。正好他的父母都在国外，想着让他一起出去，学些本事。”

寒瞥了梁涛一眼，只说：“挺合适。”但这一看，梁涛又红了脸，一旁的尹鹰奇不忘轻声取笑他。

“小奇啊，你也别笑他。”梁松云假意劝了一句，转而却问，“你们呢？你一个姑娘家，还要留在上海？”

“其实……”寒看了尹飞龙一眼，没有说下去。

“其实我和缨儿要成婚了。”尹飞龙这话，恐怕在心里藏了许久了，这回竟理直气壮地说了出来。

“那我倒要赶紧备一份贺礼了。”梁松云开怀大笑，“可是之后呢？四方门……”

“走一步……是一步吧。”寒接过话，却突然觉得心里一揪，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梁松云和梁涛又坐了一会儿便告辞了。

“你们都忙着吧，让小奇送。”梁松云只这么说了一句。

“是。”尹鹰奇连忙起来送两人出去。

走远了些，梁松云才问：“小奇，自己的心上人，这样舍得？”

“不舍得又怎么样，都是自己的嫂子了。没什么，我对不起她……”尹鹰奇笑着低下了头，只觉得眼里湿湿的，却也不难过，只觉有些可惜罢。

“你刚刚没有说话，我想知道，你准备怎么办？你并不想进四方门吧？”

尹鹰奇摇了摇头：“不想，但似乎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鹰奇，你要不要，跟我出去？”梁涛突然提到。

“未尝不是一条出路啊……”梁松云似乎也支持。

“让我想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