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然没有看出来……我竟然不知道这千鹤是你假扮的……”尹鹰奇无措地坐在那儿。寒没有死,千鹤却走了……说到底,不管是谁死了,都是他的错吧。千鹤那样的性情,大约是为了补偿寒才宁可牺牲自己的吧……熊熊大火,那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究竟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这样去面对。
寒停了许久,才缓缓说道:“不是没有看出来。我不过长得像织儿罢了。我想一开始,你们心里都有怀疑。而你,只是不想承认而已。”
不想承认……怎么是不想,分明是不敢。尹鹰奇感到自己彻底完了。寒假扮千鹤的这些日子里,恐怕也将他同济世会所做过的事情了解得一清二楚,接下来,飞龙和纪恒也会对此一清二楚,自己还有什么颜面生活在尹家?
只有寒能忍气吞声地面对岛田,也只有寒把事情看得那么清楚。善恶到头终有报。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都是报应了,自己欠寒的,欠千鹤的,欠所有人的。尹鹰奇信了,除此别无选择。
尹飞龙手中的一支烟已经缓缓烧尽。他只抽了一口,便没有再碰,只看着火光缓缓消逝,随后将烟头扔下,心事重重走了回来。寒究竟打着什么算盘,他不知道,但有一点他却是安心的,寒承诺过,不会同鹰奇计较。
可是鹰奇又将怎么办?他对寒,分明是那么喜欢。
“缨儿……”尹鹰奇强撑着跪直了身子,只说,“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你就是杀了我也不为过。我……”
“奇哥。”寒伸过手去,一把抓住尹鹰奇的领口将他拉了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从不曾做错过什么,我为什么不能原谅你?”
不曾做错过什么?尹鹰奇以为自己听错了。难道寒不与他计较先前那些事吗?分明都是天理难容的事……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寒凑近尹鹰奇的耳边,说,“你所做的,都天理难容。可是织儿那么喜欢你,为了让你安心她送了自己的命。还有义父……死前还心心念念的是你……奇哥,你能不能,让我安生一些?”
“老爷子……”寒提到尹江,不由又触及了尹鹰奇最深的悔恨。
飞龙终究还是走了过来,轻轻在鹰奇的头上揉了一把,笑说:“小奇,我们回去吧。和缨儿一起。”
“哥!”尹鹰奇一把抱住尹飞龙,呜呜地哭了起来,像极了孩子。
飞龙先是有些慌了,还从没有见过鹰奇这般,随后却也冷静了下来,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哥……对不起……”尹鹰奇沉闷的声音从他的呜咽声中漏了出来。
飞龙笑了起来,说:“没事,我们回家吧。”寒一句不提,想是不计较的,那自己又有什么不能释怀的呢?鹰奇肯浪子回头,再没有比这更珍贵的了。
“大哥啊……”寒嘴角轻轻一勾。
“什么?”
“不,没什么……”寒原想说,也许久不见飞龙这般笑过了,却终究是自己笑了笑,转开了,不再看他们兄弟俩。
“回家吧。”寒说着,轻轻一击岩壁,却突然觉得里头动静不对。
“姑娘小心。”只有纪恒是一如既往地拦了上去。
但寒没有躲开。她拿起电筒,再一次仔细端详着那乌黑的岩壁。
“缨儿,这里好像不太安全,我们还是先走吧。”尹飞龙说道。
“不等等……”寒轻轻地抚摸着那凹凸不平的岩壁,如获至宝一般,“我想……我知道龙脉是什么了……”
龙脉?不就是那些壁画吗?鹰奇和飞龙面面相觑。
“煤矿……这里是煤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