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长夜：激将

“哼哼哼……”突然，寒发出一阵冷笑。

“你笑什么？”寒的笑声让尹飞龙脊背发凉。

“没什么……”寒摇了摇头，说道，“你害怕我？”

“我怎么可能怕你……”尹飞龙嘴上说着，却不敢回头去看寒。此刻他心里是有点害怕，但不是怕寒，而是怕自己。方才进门的时候，看到衣衫单薄的寒，自己竟有那么些把持不住了。接连而来的打击已经让他身心俱疲，恐怕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了。

飞龙将手背在身后，狠狠地掐着。

“你这是在恨我，还是在恨你自己？”寒盯着尹飞龙那渐渐握紧的拳头，问道。

这一回，尹飞龙没有回答。寒或许说对了其中一点，尹飞龙恨她，或是恨自己。

他渐渐意识到了自己为什么从不敢与寒过于亲近，因为他和尹鹰奇一样，一直以来，都对母亲的离世耿耿于怀。他装作不去介意，只是为了保持作为家中长子的沉稳罢了。很多时候，看着冷酷无情的寒，尹飞龙心里也会腾升将她千刀万剐的欲望。之所以没有爆发，也许只是因为那晚看到了寒的泪水吧。

不，应该说，是缨儿的泪水。那个躲在自己房里哭泣的小姑娘，竟然让他心软了。

只恨自己虚伪。

“哼……”寒又发出一声冷笑，下了狠心拿话激他，“你尹飞龙有胆子杀人，却没胆子看着我。有胆子逛妓馆，却没胆子实现你父亲的遗愿……”

“啪——”

寒的话显然激怒了尹飞龙。不等寒说完，尹飞龙一回手便打了她一个耳光，随即将她摁倒在床，一回身便跨在了寒的身上。

“不要……”寒失声喊了出来。突然间，尹飞龙的面孔离自己是如此之近，以至于方才那一瞬间，自己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说到底，她心里也没有做好这样的准备，竟是有几分害怕起来。

“缨儿。”尹飞龙直直地盯着寒的眼睛，不容许她避开，“我是你大哥，爸不在了，你得听我的，别拿爸来压我。你给我记着，你这个……”可是，看着寒那惊恐的神情，尹飞龙还是忍住了，没把心里那恶毒的词说出来。

寒不说话，直直凝视着尹飞龙那泛红了的双眼，不由也恐慌起来。两人就那样，以从未有过的距离和方式看着对方。屋内又一次安静得可怕，耳边能听到的，只是两人急促的喘息声，交错在一起，愈发紧张。

尹飞龙死死按住寒的双肩，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却也没想松开。一股说不出的力量正悄悄地拉着他脱离理智的边缘。刚才那番话，原是他怎么也不可能对寒说的。只是，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现如今，如果连寒都要苦苦相逼的话，他可能再也找不回理智了。

“我早就……什么都不在乎了……”寒微微将脸侧向一边，幽幽地说道，“我知道，其实你和奇哥一样恨我。不过，现在你没有选择了。最多，就是更恨我罢了……”

“闭嘴。”瞬间，尹飞龙性情大变，他低低地命令了一句，随后说，“就算你说对了，又怎么样？缨儿，这里不是四方门，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

寒彻底把尹飞龙激怒了。她自己也清楚，虽然没有看着对方，还是能感觉到飞龙的怒气。

尹飞龙盯着那被自己打得发红的脸颊，上面凌乱地落着几缕发丝，心跳竟不由快了起来。回想起刚刚那个耳光，心里有一种无法名状的快意。事情到了如此地步，他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顾全大局的尹飞龙了。什么尹家的未来，什么四方门，都不重要了。他管不了，根本就，没有那份心力……

而眼前的，则是那个足以让他五味陈杂的缨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