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问?”
尹飞龙的声音将寒一点点从哀伤中拉了回来。
寒看着尹飞龙,却没能说出一句话。看来,他是听到了,他跟了出来。那还能说什么呢?
“我在问你,为什么要问?”尹飞龙缓缓地抬起双手,僵硬地将寒按在了墙上,“为什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的……为什么不说?你不说,爸也不说……”
“对不起,大哥……”寒深深吸了一口气,强作镇定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义父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不想知道……我不相信……”尹飞龙的双手紧紧掐着寒的肩膀,双眼闪动着,只有不安和手足无措。左右不过这两天……几十年的战乱风波、改朝换代都经过了,难道还敌不过这两天吗?
爸都敌不过……我怎么办?
“尹飞龙,你最好振作点。”寒渐渐感觉到,尹飞龙的意志已经一点点被摧垮,在这样下去,万一尹江出了什么事,尹飞龙恐怕……
尹飞龙愣了愣,神色却是比先前好了两分。
“跟我进去,看看义父醒了没有。什么都不许说。”
寒和尹飞龙走进病房时,尹江已经醒了,纪恒在一旁照顾着,一见两人进来,急忙迎去:“大少爷、大姑娘,老爷正想找你们……”
纪恒的话里透着隐隐的不安:他只知道尹江病得很重,却不知道还有多长时间。方才尹江醒来,想找飞龙和寒,纪恒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这会儿见飞龙和寒进来,脸色都不太好,就知是自己料想的了。
“义父……”寒三两步走了上去,身后跟着尹飞龙。
“缨儿,飞龙……”尹江看着两个孩子许久,突然长长叹了一声,“没想到到最后……只有你们两个……老二……到底不会回来了。”
“义父,您说什么呢……不过是一时不舒服,说什么到最后这样不吉利的话……”寒强忍着挤出一丝笑意,双眼却在瞬间被染红了。
“缨儿,老夫不是说过吗……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尹江轻轻握住了寒的手。连寒也说出了“不吉利”三个字,又怎么会是一时不适呢?
义父……
寒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尹江的手,干枯得如一块朽木,冰凉的温度也同季节格格不入。太突然了,虽然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是太突然了……
“飞龙,你怎么了……”尹江看着一言不发的尹飞龙。知子莫若父,他自然清楚尹飞龙的性子。自己这般撒手离世,飞龙怎么办?
“爸……”尹飞龙将眼睛转开,也不回答,只说,“您要见小奇吗?我去找他回来……”
没等父亲答应,尹飞龙就转身快步离开了病房。
寒先是一愣,才想着追过去:“大哥你……”
“缨儿……让他去……”尹江苦笑,“不是告诉过你吗……这么大了,就是打……也打不回来啊……”
“义父,您别着这么说,大哥会带小奇回来的。”寒强咬着牙,说,“您看,天色不早了,您要是累了就多休息。”
“我怕睡过去,可能……”尹江自知时日不多,眼里所见的东西也已经蒙上了一层浓雾,模糊不清,“缨儿,我有话单独和你说……纪恒……先在外面待一会儿吧……”
“是……”纪恒点了点头,默默退了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