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缨儿!”尹飞龙冲出了巡捕房,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却见不到寒的踪影。
“别喊,在这。”寒静悄悄站在尹飞龙身后,打量着尹飞龙的模样。在牢房里待了几日,不修边幅倒也罢了,只是这一身的烟味让人很不舒服。
“尹飞龙你敢在这里闹事试试?”幸而刘慎正好跟了出来,一把就拽住了尹飞龙,飞龙才没有对寒做什么。
“你什么意思?什么意思?”莫名其妙且百感交集,尹飞龙一时语无伦次,“为什么让小奇过来?为什么?”
寒清楚尹飞龙的性子,这一时半会儿,即便同他解释,他也听不进去,于是也不辩解,只告诉他:“我说了会让你出来,就一定做到。何况你自己不也一直想出来?”
“可是你也答应过会救他的……”尹飞龙挣扎着还没说完,脑后便被刘慎重重地砸了一下,微微一晃昏过去了。
“是我找人送他,还是寒门主自己处理?”刘慎夹着昏厥的尹飞龙,心想着:要不是这几日在牢里受尽折磨,还真没那么好对付。
“不劳你们。纪恒!”寒一声吩咐,不远处的纪恒就拉着车来了。刘慎见此,知道自己也没有插手的地方,便只帮着将飞龙放在黄包车上,由着那个车夫先去了。
寒见纪恒走出些许,才缓缓开口说了一句:“多谢了。”
“不必客气。洗清了罪名,自然要还他公道。”刘慎话锋一转,对寒道,“只是这件事,是否就这样结束了?”
寒的嘴角微微一挑,只说:“不然……还有什么?”
“但愿是我多心。”刘慎心里明白,从那日他向寒挑明了整件事的时候,寒就没打算放过他。
寒转身,朝着纪恒离开的方向走,说着:“刘总探长,也许,像你从前那样睁只眼闭只眼,会好过一些。您这样的人,难得糊涂……”
老练而简单的话语。刘慎看着寒的背影,摇了摇头。即便知道,这个姑娘年纪轻轻能成为四方门门主,必然不是凡人,但如此缜密又阴暗的心思,到底为什么会存在这样一个人的身上?
寒到了家中,飞龙正好醒了过来,一见寒进门,便匆匆跳了起来:“小奇呢?”
“飞龙,”尹江将寒一拦,先说了话,“是我让缨儿这么做的。”
“爸,你这是害了小奇!”
“那我也不能让你给他顶罪。”几日不见尹飞龙,尹江原是满心挂念。可是终于见了面,换来的是这样的反应,尹江心里有种说不明的滋味。从前,他自问作为父亲,对待几个孩子都是尽职尽责,至少,对待飞龙是毫无保留的。可是,方才尹飞龙说他害了鹰奇,那一瞬间,尹江的心里突然犹豫不决。一种怅然若失的情绪悄然升起,父子两人一时无话。
尹飞龙看了父亲和寒一眼,不开口,一甩手就往外走。
“大哥你先别去!”寒顾不得许多,上前去将他拦下,说,“听我说,奇哥明天就回来,这只是做个样子罢了……”寒说着,将整件事粗略同尹飞龙说了一番。
尹江远远看着,不知道寒最终是怎么说服尹飞龙的,只知道尹飞龙和寒说了几句之后,转身回来了。他原想再同儿子说两句话,但尹飞龙只是又朝他看了看,转身上楼去了。
“义父,大哥只是冲动罢了。”寒看着尹飞龙转进房间里,别无他法,只得劝尹江放宽心。飞龙原不是轻易同父亲起争执的人,这么多年,除了到巡捕房工作这事,飞龙从没有违逆过父亲的意思,一切如同多数人家的长子,优秀,也逆来顺受。若非今天事关鹰奇,怕也不会如此。
“随他,随他……”尹江长长叹了一句,神情落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