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龙,”寒坐在了桌前,说,“过会儿我要去见刘姐。奇哥来了,还要你照顾。那天他是第一次杀人,恐怕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寒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第一次杀人的那种感觉。冰冷,恶心,看着自己的双手时,总会莫名觉得手上沾满了血,即使当初那个教书先生只是被她毒死的。无休止的噩梦,死死盯着自己的眼睛。尹鹰奇没有经历过,第一次在无意间将刀子捅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即使他不提,大家也都看出了他的惶恐。
“黄永是被他……”那日尹飞龙一直在外面,本来以为是纪恒,“难怪这几日他总是心神不定……我知道了。四方门那边,情况怎么样?”
“问了一早上,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寒自己的心思其实也不在四方门上,“唯一被怀疑的一个,还是小惠。”
“小惠?”尹飞龙闭着眼想了想,才说,“就是几年前你从同济世会交易的日本人手上带回来的那个小丫头?”
“对,照理……不该有差错的,毕竟她应该不知道……”说到这里,寒猛地站了起来,“应该不知道……但是也许……”
就在这时,门开了,尹鹰奇和纪恒站在外面。
“阿龙也在啊……那我就放心了,”尹鹰奇往屋里看了一眼,见尹飞龙也在,怪腔怪调地说了一声,“还以为寒老大又有什么事了。”
“小姐,打扰了。”这时,外面刘姐手下的一个人也跟了过来,“刘姐来了,问您要在哪儿谈?”
“在刘姐那儿。”寒说着就起身往外去,还不忘吩咐一句,“这桌子菜,算是为这几日劳烦你们三个的谢礼。纪恒也留下吧,别跟着我来了。”说吧就掩上了门。
“都坐吧。”尹飞龙看着鹰奇和纪恒,反而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三个人都默默地坐了一会儿,动了动筷子,却始终没有说话。尹鹰奇不对劲,自己身为兄长竟然没有留心,尹飞龙不禁有些懊恼。可是,即使寒点破了,他也并不知道要如何去解开尹鹰奇这个心结。
尹鹰奇看着这满桌菜色,却一点胃口也没有,摇摇晃晃地起身走到窗边。
“小奇,怎么了?”尹飞龙开了口,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没什么,透透气。”
“小奇……”尹飞龙站起身来,走到了尹鹰奇身边,“缨儿那身衣服,是你给她的吧……”
“很漂亮,不是吗?”尹鹰奇冷笑着说,“你看得都入迷了,以为我没看出来?”
尹飞龙有些尴尬:“小奇,你到底怎么了?你和缨儿……”
“我和她没怎么!”尹鹰奇突然来了脾气,“我做的还不够多吗?我答应了妈,没有欺负她,我也和你去救了他,还伺候了她好几天……到底要我怎么做?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是要被她连累得一身血腥?”
尹鹰奇控制不住自己,将藏了许久的心里话全都吼了出来。他无助地看着尹飞龙,不断地发抖,血液像是被抽干了一般,全身发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