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刺青（1）

寒的伤势勉强不得，便在家中休养了几日。也就是这几日的时间，四方门上下基本也知道了寒受济世会暗算的事情，索性具体内情知道的不多，但却人人自危。寒的行踪一向诡秘，要是济世会能够暗算她，多半是四方门有内鬼吧。会是谁呢？寒这种宁枉勿纵的人又会怎么处理？

另一头，寒在在家里虽然清闲，却也因为这一遭而多了些心事：再这么任由日本人操控济世会，所谓的龙脉必定再一次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不管这个所谓的龙脉是否存在，消息一旦传出，必定引起轩然大波……

“小纪……”寒找来纪恒，吩咐了几件事。

“纪恒，你让我们都来书房做什么？”尹鹰奇一进书房，发现尹飞龙和父亲尹江都在，不禁有些疑问。

“大姑娘嘱咐的，我也不知道……”

纪恒正说着，寒便从外面进来了。仍同许多时候一样，寒穿着那身紫色的高叉旗袍，走动的时候偶尔能看见几道刺眼的伤痕，但她似乎不甚在意。惟独脸上那道伤，用长长的假发挡着。

“托纪恒请义父、大哥和奇哥过来，是有件事情……要告诉你们。”寒将身后的门掩上，轻轻靠在门上，也不坐，似乎有些焦躁不安。

“什么时候你寒老大的事情，竟然还能让我参与？”尹鹰奇嘲笑着，却见尹江抬手制止了。

“没错，原是不打算告诉奇哥的，”寒倒也实话实说，“但是既然你在家，单独支开你就不合适了。”

“我要说的事情，今后除了我之外，也只会有义父，大哥，奇哥和纪恒知道，一旦透露出去，我也很快会知道是谁走漏的。”寒转向尹江，“我知道，义父从一开始就怀疑我的身份，而且大哥也是……”

“我……”尹飞龙欲言又止，只是同父亲相互看了一眼。

“怎么没有人跟我说过？”尹鹰奇突然觉得有些莫名：虽然自己偶尔拿寒的身份开玩笑，但没想到，父亲和飞龙是真的怀疑过。

“今天我就把我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们，至于信不信我，大家自行定夺。”

寒闭上眼想了一会儿。书房里很静，像是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她说话。

“你们都看过我身上的刺青了吧。”寒说着，将手里的一张纸递给纪恒。纪恒将那张纸摆在了桌上。

“龙……”尹鹰奇念了一句。那纸上的图样，正是那天在窖井里黄永摹下的，寒胸口上的刺青。虽然有个龙的外形，却残缺不全，说不出的怪异。

“我们就从这个说起吧。”寒远远地盯着那张纸，却刻意避开了纸上的图样，“关于公孙家的起源，很多我都是才济世会的沈老会长那里听来的，我想，义父和沈老会长师出同门，多少也知道一些。”

听寒又提起了往事，尹江缓了一口气，才说：“相传公孙家是轩辕黄帝的后人，祖上有人盗取了秦朝龙脉的秘密，并借此荫庇子孙后人。二十年前公孙府遭遇劫难，也是因为这个秘密在上海滩传开了，被贪图龙脉的人盯上。”

“哼……”寒发出了一声轻蔑的冷笑，却终究没有揭露当年尹江和沈铮共有的野心，只说，“那年公孙府被血洗，我和纪恒正好在外面，所以逃出生天。不过，公孙府的龙脉，从此没了消息，是不是？”

尹江知道寒话里有话，也没有应答，只是点了点头默认了。

“那年冬天，义父在街上遇见了我和纪恒。纪恒告诉义父，我是公孙府的大姑娘。当时义父的神情很奇怪，我年龄还小，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现在也知道，义父当时，根本就不相信我们的话。”寒淡淡一笑，早已说过的事情，再次说出口反而没那么尴尬了。

“为什么？”尹鹰奇脱口而出，丝毫记不起当年还是他抢着开口，怀疑寒的身份的。

“因为……”尹江原本想说，抬眼却见寒的脸上略有一丝落寞，竟然没有继续下去。

“因为，整个上海滩都知道，公孙府只有二小姐。”寒仰起头，闭着眼睛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