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介,我进来了?”千鹤似乎很心急,也不等松本回应,便闯了进去。
“千鹤?”松本良介原先坐在床边,见千鹤闯了进来,急急忙忙把什么东西掩在了被子下面。
“你怎么了?眼睛红了?”千鹤看了良介一眼,顺势坐在了他身边。
说来奇怪。在岛田一郎面前,千鹤很拘谨,从来不敢多说一句话。但一离开,千鹤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般,从不忌讳什么。或许正因如此,她才会在同松本良介订婚后,仍然和尹鹰奇单独出去吧。而在松本面前,千鹤就更不会去拘束自己了。这倒不能说她放荡,事实上只是太过天真了一些。毕竟,虽然一直是以大家小姐的身份成长的,衣食无忧,知书达理,却没有真正接触过这上海滩阴暗的一面。
松本偏过脸想了想,才说:“没什么,最近睡得少。”
千鹤没听出松本的敷衍,只是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才犹犹豫豫地说:“那……良介……”
“什么?”千鹤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松本很是介怀。
“父亲大人的房里似乎有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一时千鹤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松本回过头来,看了看千鹤,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却不回答。
“你……”千鹤见松本是这副反应,不禁有些吃惊。松本良介,好像是知道什么……
松本轻轻笑了一声,伸手抚了抚千鹤的短发,仿佛她是个小女孩儿一般:“应该是个……女人的声音,对吗?”
“好……好像是……”千鹤瞪大眼睛看着松本,却渐渐转向了一边:确实是个女人,可是,为什么发出的是那样可怕的声音?
“可是你怎么知道?而且究竟是谁?”千鹤还是很不解:良介的样子,像是对这件事了若指掌。可是父亲大人的房里,藏着一个女人?
“哼哼……”松本发出了两声干笑,就连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扭曲了,“千鹤,这个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了?”千鹤急了,瞪着松本,“父亲大人还不让进他的房里,你说……”
千鹤还没说完,却见松本良介摆了摆头:“千鹤你忘了?岳父大人可还没有成过婚。”
“你是说,那是父亲大人……喜欢的人?”说出这话后,千鹤捂住了自己的嘴,心里感到不可思议:喜欢的人?问题是,那一阵阵野兽一样的嚎叫,怎么听都不像是……
就在千鹤心里正莫名其妙之时,松本良介突然伸手搭着她的双肩,一把将她摁倒在了床上。
“你……”千鹤惊恐地睁大了双眼,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面前是松本良介的脸,紧紧皱着眉,那双眼睛直直地看着她,感觉就像……极冷极冷的冰一样,一下子让她失去了力气。
害怕……真的很害怕……良介是未婚夫,可是……
良介在冷笑。为什么?为什么是冷笑?
突然间,千鹤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愣愣地躺在那里,动也不敢动。
松本良介看了千鹤一会儿,随即将一只手挪至千鹤的衣襟。突然,他像是狂怒一般,猛地车开了千鹤衣服上的两颗扣子。
“啊……”千鹤吓了一跳,大口大口地喘气,耳边净是自己的心跳声,手不自觉地抓紧了床沿:良介……眼睛不由地定在了松本的手上,生怕他接下去仍有所动作。
松本停了下来,盯着千鹤已经敞露的胸口。胸口上有一个奇怪的刺青,像是龙,却又少了点什么。千鹤一向多病,所以身体瘦弱,但刺青却已经变形得很严重了,线条模糊了,只能勉强辨认出一条蛇的轮廓,和类似龙角龙爪的图样。
那么,只能是很早以前的了……不过,会是谁要将这样一个奇怪的图样放在一个小姑娘的胸口呢?
松本抬眼看着千鹤的脸,却见她那双眼睛正死死盯着自己,噙满了泪。是因为害怕吧,脸色变得惨白,见松本看到了刺青,却又红了脸。
从样貌上说,岛田千鹤算是个美人。虽然缺了几分娇媚,但那干净的神情,还有高挑消瘦的身材,让人见了尤为怜爱。
终究,岛田千鹤只是个无辜的小姑娘吧。松本想着,微微摇了摇头:单纯得让人不忍心伤害,却也愚蠢得令人无法原谅……
松本良介叹了一口气,松开了千鹤,站起身来背对着她:“对不起,千鹤。”
千鹤见松本放开了她,急忙起身系上扣子,匆匆忙忙往外跑了。
松本良介见千鹤跑了,只是淡淡一笑,随后又深深叹了一声,转身坐回了床边。
千鹤终究是什么也不知道……松本想了想,无奈地笑了。他伸手从一旁的被褥下摸出了先前藏着的东西:一张叠起来的麻布,还有一支木头削的发簪。
松本将那张麻布扔在一旁,似乎那是不重要的东西。但那支发簪,却被他紧紧握在手里,静静地看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