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幸存（上）

“哎，沈老会长，事情我都听说了。”

沈铮和岛田一郎正说着事，刘芳菲突然进来了。

事实上，对于济世会，或是说对于这法租界的各个帮派来说，刘姐刘芳菲都是一个常客。刘芳菲做的是倒卖情报的营生，这也是人尽皆知的，各个帮派也不介意扔出一些或大或小的消息来换取刘姐手头上的情报。毕竟都是一些亡命之徒，唯恐天下不乱。世道一乱，他们反而可以大出风头。而刘芳菲则周旋于这些人之间，竟也有了自己的一番事业。

“刘姐说的是……”沈铮尴尬地笑了笑，装出没有听懂的样子。不过他也知道，刘芳菲能说出口，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没记错的话，会长身边，就是岛田老板吧？”刘芳菲轻声笑道，“岛田老板为沈会长安排的交易，似乎没有那么顺利啊。”

“你知道什么？”岛田一向警觉，立马站了起来。

“那些人，好像是四方门寒老大杀的。手法很像，不是吗？”刘芳菲径自坐在一旁，端起茶来，也不理会岛田一郎和沈铮。

沈铮微微一皱眉：寒杀人，手法的确明显。先前派人大闹公共租界，全军覆没，最后怀疑被寒重伤的那人，救回来后没过多久，也死了……

“寒老大手头可有枪？”岛田问。他也查过那商人和几名忍者的尸体，死在路上的两人是被射杀而死的。

“寒老大自己有没有，我不知道，”刘芳菲将茶杯一放，说，“不过，四方门副门主尹飞龙，是巡捕房的探长。”

沈铮和岛田一郎相互看了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却仍有不解。沈铮转向刘芳菲，问道：“想来刘姐闲着也不会来我济世会。现在告诉我这个做什么？”

“哈哈哈哈，瞧您说的。”刘芳菲笑着起身往外走，“不过是因为我知道你济世会的秘密，随意以此交换罢了。你们的秘密，也许哪天我刘姐也卖给别人。四方门副门主是探长，也许对你们有好处呢？”

看着刘姐走远，沈铮心想：这个刘芳菲也不简单，究竟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岛田一郎？虽然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了她，但似乎没有好处。但不能完全将她收为己用，又难保是个祸患。

两人又谈了一会儿，岛田一郎起身告辞。

前来进行洋枪交易的那个军火商人，正是岛田一郎安排的。也正是因为千鹤碰巧病了，岛田才先将那商人安置在旅馆，还派了几名忍者跟着。只不过，岛田一郎也感到奇怪：刘芳菲是怎么知道的？

当然，那商人的生死，岛田一郎并不在乎。虽对那几个忍者的死有些遗憾，但带来的枪械一件不少，倒也没什么影响。只不过，杀了人，却不取走东西，那是为了什么？按理说，四方门财力较弱，那一批洋枪应该是很大的诱惑。可是没有取走。是来不及吗？四方门的暗杀从来都是交易。那么，是谁暴露了这次行踪，又是谁向四方门下了单子？

沈铮？不会，沈铮年纪大了，济世会的一切，现在也都由松本良介接手，他做不出这种事。

松本良介？岛田不禁回过头去，看着忙里忙外的松本：照理，他没有道理这么做，对他没有好处。

突然间，岛田觉得，棘手的事情多了起来。刘芳菲应该是个明哲保身的人。寒老大呢？根据传言，他应该是个冷酷无情的角色。不过，先前见过他。的确，是个不讲道理的人。论身手，虽然力道不足，但以那一身功夫，在这上海滩上，确实游刃有余。论性格……

冷静？岛田暗自摇了摇头：的确，在擂台之上，即使见到手下人死伤惨重，仍然面不改色，这不只是冷静，可以说是冷血。但走下拳台时，他不顾一切地冲向自己，破绽百出，又是怎么回事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