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儿，昨日接到的那个单子，要杀的那个日本商人，是什么来路？”寒见红莲进了前堂，就问。
“是个军火商人，和济世会的后台老板有勾结，这次来，也是给济世会带了批洋枪。”红莲回道，“不过这个日本商人像是没什么本事，所以除了几个随从，还跟了五六个忍者，像是高手。一伙人都住在济世会附近的那家旅馆。”
“五六个忍者……”寒低下眼想了想，对红莲说，“行了，我知道了。”
“门主，这事要派谁去？”红莲问。
“不派了，我去就行。”每每遇到和济世会、日本人有关的事情，寒就变得不太一样，似乎少了以往的冷静。
红莲放心不下，说：“那，我随门主去接应吧。”
“不用了……”
“可恶……”
午夜静悄悄的大街上，传来了刀剑碰撞的声音。寒手里握着滴着血的短刀不断跑着，试图甩掉身后紧追不舍的两个忍者。刺杀是成功的，不曾想过那个日本商人竟然如此疏忽，寒扮作旅馆中的人敲开门，一刀就结束了那人的性命。可是正巧住在隔壁的两个忍者出了来了，这一来就惊动了其他房间里的几个。寒寡不敌众，虽然从旅馆一路出来，已经杀了几人，却仍然被两人紧跟着。这两人似乎没有退却的意思，或者说也看出了，寒所剩的气力不多。
春季潮湿，夜里竟然起了浓雾，眼前白茫茫一片，连呼吸也有些困难。
“糟了……”寒一闪身，没想到进的是一条死路。就在犹豫的时候，身后的两名忍者已经将路口挡住了。
看来是跑不了了，而且看情况，胜算不大。寒退了几步，将短刀横在身前。两名忍者的姿势如出一辙。他们齐齐将手里的东洋刀一挥，有向寒逼近的意思。
东洋刀原是长刀，寒手中玉子夫人留下的这柄却是短刀。自然，放在日常防身，或是作为刺杀之用时，这是有利处的，但在交锋之时，刀短于对手，人就直接处于下风了，命自然也堪忧。
想到这里，寒不禁冷冷笑了一声：难道自己会栽在这里吗？那到了明日，可就是上海滩上的大新闻了……
就在这时，只听到两声枪响，那两名忍者向前一扑，就没有再起来了。
周围原是静悄悄的，两声枪响后，寒的耳边尽是枪声的回音，一时竟也有些懵了，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却看不清雾里的人影。许久才发现有个黑衣黑帽的人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过来。
“谁……”寒低眉一想，又说，“尹飞龙……”
“我听红莲说你亲自来了，有些担心，就跟在了你后面。”尹飞龙收起枪，走到了寒面前，“毕竟你许久不接单子，而且每次出手都是从明处，再来刺杀想是生疏了。”
“如今你也不是刑堂堂主，就算我失手，你也不会为难。”寒轻蔑地一笑，将刀尖一转，走到两具尸体旁，划开弹孔，将弹头挑了出来，“在这里开枪，也不怕惊动了其他人。”
“好在是春天，大家都睡得沉。”尹飞龙站在一旁，看着寒的举动，徒然觉得有些失落。算算也不过是几年的时间，寒却已经从一个略有些怯弱的小姑娘，变成了满手血腥的寒老大。当年遇到事情还躲在别人身后，也不知如今这种不择手段的勇气是从哪儿来的。
“你在想什么？”寒将两枚弹头连同地上的弹壳递给尹飞龙，“收好了，免得受牵连，尹探长……”
尹飞龙接过寒手中的东西，一时也不知道放哪儿好，就索性放进了衣服袋子里。
“刚刚到底在想什么？”寒径自往前走，却还是多问了一次，总觉得尹飞龙的表情不太对劲。
“缨儿，”尹飞龙跟了上去，“还记得你第一次接单子的事情吗？”
“不记得了，不许提这事！”寒似乎有些生气，一把将刀插回身后的刀鞘里，继续往前走。
浓雾将整个上海滩封锁在一片死寂的夜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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