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儿,怎么了?”先进来的是公孙义。听女儿的喊声,还担心出了什么事。
“爸爸,你看她,趁大家都没看见就自己进书房了,还跟我抢书。”寒织指着躲在阴影里的寒缨,先告起状来。
“缨儿……”公孙义往寒缨的方向一看,却有些愣住了。寒缨也抬眼直直地看着他,什么也不说。只是那个眼神,看得人心里害怕。
“织儿,这是怎么了?”苏织云也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却一眼看见了角落里的寒缨,“缨儿……”苏织云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喊出来。
“妈妈……”寒缨低声说了一句,声音很小,几乎只有她自己听到。但苏织云看到了寒缨的嘴型,终于没能忍住,落着眼泪匆匆跑了出去。寒缨眼中刚亮起的光,一瞬间暗了下来。
“好了,没什么大事,织儿你要书,换一本就是了。”公孙义见状,心里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从寒织那儿打主意了。
寒织却像铁了心一样,她盯着寒缨,说:“爸爸,我一定要那本。”
“这……”公孙义看着寒缨。寒缨紧紧地抱着那本书,两眼警惕地看着他,恐惧之中,还有几分敌意。缨儿……公孙义心里犹豫了。虽然放在寒缨还是大姑娘的时候,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如今一来,他反倒帮不了了。寒织早就不记得自己还有个姐姐,看寒缨的样子,似乎又是记得什么。也许当时自己计算错了呢?谁曾想到明明是双生姐妹,寒缨还是比寒织稍敏锐了一些呢?或者说一开始就错了?
“爸爸!”公孙义心里正乱作一团,一旁的寒织拉了拉他的一角,嘴巴一噘,似乎很不满意。
“纪管家!”公孙义匆匆避开寒缨那似乎还抱有希望的眼睛,将管家纪老先生喊了过来,“把缨……把她带走,谁允许她来这儿的?”公孙义刻意不提寒缨的名字。既然是自己做的决定,寒缨记恨也好,只要能彻底断了关系就好……
“缨儿,听纪爷爷的话,我们走吧。”纪管家见寒缨在书房里,着实吃了一惊,急忙上前,低声劝她。
寒缨微微点了点头,脚下缓缓地移动着,眼睛却始终盯着公孙义。
“等等!”寒织突然喊了一声,上前一把将寒缨手中的书抢了过去,“嘶”的一声,寒缨手中只剩下了几页。
“你……”寒织看着手里撕破的书,发起脾气来,“你看看,都是你……”没等她说完,公孙义便将她一把抱起了:
“没事的织儿,就一本书,别生气……”
寒缨停下步子,看着手里几张残破的书页,悄悄地掉了眼泪。
“缨儿,走吧。”纪管家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寒缨点点头,继续往外走。经过公孙义身边的时候,她低低喊了一声:爸爸……分明记得公孙义当时浑身抖了一下,却始终没有看她一眼。
“缨儿,缨儿,别哭了……”
整个公孙府都在为寒织的生日热闹着,唯独留了寒缨和纪恒在一边。纪恒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看着寒缨拽着几页纸一直悄悄地落泪,也不肯哭出声。
“纪哥哥……”寒缨伸手抹了抹眼睛,将手里的那几页纸递给纪恒,“纪哥哥,你读读……”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
哼……长干行……寒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写了这首诗下来。她将手中的纸展开,又看了一眼,随手将它撕成了几块,揉在一起,丢在一旁不再理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