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府惨遭灭门,有些事情,恐怕只有逝去的人才知道,可惜,那些深深埋葬的秘密,不知要酿成什么样的苦酒。就像,再也没有人证明,当年公孙夫人诞下的,是一双女儿。
“孩子像你,日后必定是美人。”公孙义坐在织云的床头,看着两个熟睡的孩子,同织云窃窃私语,“云儿,给她们取什么名字好?”
“既然是冬天出生的……”苏织云稍稍一想,说,“姐姐就叫寒缨吧……”
寒缨……以寒字作姑娘家的名字,似乎总有些不妥。但是见织云喜欢,公孙义也就不说什么,还提议道:“那,妹妹叫寒织吧,取你名里的一个字,日后必然有你的美貌和才华……”
可是,作为一个心思极细的人,公孙义早就打点好了府中上下人等。对外,公孙府只有一个女儿,公孙寒织。
若说公孙义偏疼小女儿,也并非毫无缘故。寒缨、寒织二人虽是双生,面貌别无二致,但先出生的寒缨胸前有一道胎记,像一条蛇一般蜿蜒着,这让公孙义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可惜,再精打细算也有疏忽的时候,毕竟府里下人还是以二姑娘来称呼寒织,这事儿传到外面,渐渐说成了公孙府只有一个女儿,叫公孙寒织,却被称为二姑娘,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甚至有了多种不太中听的说法。苏织云作为母亲,对于这些说法多少有些不快,对于公孙义的做法也有些不解,但她也没有多问。孩子出生后,公孙义愈加愁眉不展,忧心忡忡,似乎真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一样。
转眼,关于龙脉的那副地图绣完了,事情却没能那么轻易结束。一晚,公孙义同妻子安顿了两个孩子,便商量起来。
“外面都只知道我们有织儿一个孩子,却是二姑娘,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也会……”
“可是……义哥,我们确实有缨儿和织儿两个孩子,这事怎么也瞒不过的。”苏织云双眉轻蹙,思忖着公孙义的心思,“而且,一开始你说出去的若是缨儿,也好敷衍,现在……”苏织云拨弄着一挂珠帘,却被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弄得心里不安起来,急忙停下手。
“我一直打算将龙脉的秘密分成几个部分,分开放在几个人身上,这样想必能避免灾祸。”公孙义将桌上绣着地图的那块绢布展开又叠上,反反复复许久,“如今有她们姐妹俩,本是好事,可是这样一旦遇到事情,又都逃不开啊……”
“义哥,什么能避免灾祸,什么逃不开?你究竟在想什么?女儿重要,还是龙脉重要?”苏织云有预感,公孙义可能对两个女儿做出她不能接受的事情,不由有些生气,一甩手将珠帘打得劈啪作响。
“云儿,你别喊,听我说。”公孙义上前拉着织云的手,“女儿重要,但是公孙府里任何一个与我有关的人都可能因为龙脉的事情遇到麻烦,包括你,包括缨儿和织儿。”
“那你想……怎么做?”公孙义这番话让织云的心里很害怕,指尖凉得如冰一般。
“让缨儿……”公孙义犹豫了一会儿,说,“就当我们真的只有织儿一个女儿吧。”
“为什么?你要缨儿怎么办?”织云猛地站起来,“为什么是缨儿,为什么总是她?她也是我们的女儿啊!”
“云儿,别喊。”公孙义起身将织云揽在怀里,在她耳边轻轻说了自己的计划。听完之后,织云的眼泪已经止不住了。
“一定要这么做吗?义哥,我什么都不怕,真的,死也不怕。可是,我们的孩子……”
“一定要这么做,这样她们才有活下去的可能。”公孙义伸手擦去妻子的泪水。其实自己又何尝舍得呢?
“可是他们还小啊……能不能再等等,再等等……”
“好,再等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