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正月已过,尹江的寿辰到了。七十大寿,照理应大摆寿宴,寒也如此提议过,但被尹江回绝了。他不是喜欢热闹的人,所以也不过一家人吃过饭罢了。
转眼就七十了。想想自己的孩子,尹江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飞龙三十,父子年龄相差有些大,也无怪,自己是上了年纪才认识玉子。只不过,近年来,身体比不得年轻时,即便没有什么大病,伤寒却不曾断过,终究岁月不饶人,就算抱孙子不敢想,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孩子成家的那天。
另一边却始终不见尹鹰奇的踪影。
“老二呢?”尹江问在一旁张罗着桌子的寒。似乎是自从那次梁松云来过之后,两人的嫌隙小多了,可是又不是这样。寒的话,比以前更少了。以前不过是在四方门作为门主时说的少,可现在,不管是寒还是缨儿,都惜字如金。
“出去了,也许一会儿就回来了。”寒停下手中的事情,朝着尹江的方向走了几步,顿了顿,说,“义父,您一定有很多话问我吧。”
冷不丁抛出那么一番话,倒把尹江给震住了,不知道从何说起,寒总是毫不客气地点出别人的心思,难怪外人对她畏惧不已。
寒见尹江一时说不出话,便自己先开了口:“现在二哥不在,大哥在书房,既然您还想不出怎么说,那我就先问您。您到底……为什么要怀疑我?您去天津之前,在书房外偷听您和大哥的谈话,是我不对。可是,这些年我到底做了什么事,让您如此不信任我?”就这样问出这些话,寒自己也有些不敢相信。
“姑娘,你没有错,老夫老了、糊涂了。”尹江闭上眼,叹了口气,“不管你是谁,你都是我的孩子啊……是我自己心里有鬼。”
“当年义父收留我,是否对公孙家的秘密有心思?”寒一再告诉自己没有这回事,却还是忍不住问了。
尹江没有回答。他说不出实话。也许当时确实没有,公孙府的大小姐,他只当是个谎言而已。但看着寒一天天长大,和公孙义的夫人越来越像,多少还是勾起了那一点希冀。
“是我多想了。义父当时既然认为我撒谎,又怎么会有那种想法呢……”寒替尹江说了个答案,索性也骗骗自己。
尹江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却也不忍心再欺骗她:“缨儿,你和你妈妈,长得很像。”
“义父,事情的真相,我自己也不清楚,但是,早晚我一定会告诉您的。”寒见尹飞龙从楼上下来,也就不再多说了,只是做了一个承诺。想来今后不会再有如此大的隔阂了吧。义父年龄也大了……真相到底是什么,没有那么重要……
尹鹰奇终究是在午饭前赶了回来,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似乎是遇到愉快的事情了。几人话都不多,一顿饭也不过就这样过去了。
约是过了一两刻钟,突然有人进来通报,说是外面有济世会的人来,自称是送礼的。尹江几人面面相觑。
“送礼……”尹飞龙先念了一句,“济世会来送什么礼……”
“沈铮与我同门,知道却也不奇怪。只是他没道理……”尹江想了想,“可是来者是客,不去看看,反而是我们失礼了。”
“那就看看吧,看看他玩什么花样。”尹鹰奇就随口一说,却见寒已经起身走在了前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