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门的混乱暂时平息,不久就到了春节。过年的气氛并没能持续太久,才过初三,尹飞龙便因为一些案子忙去了。尹鹰奇的工厂虽然放假,人却不见了踪影,极少回家。天虽然放晴了,家里却只剩下尹江、纪恒与寒三人,不免冷清。
“寒,四方门的情况如何?”尹江放下手里的书问道。
“不过暂时平静了一些。”寒看着门外,满地积雪被阳光化得晶莹剔透,“义父,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做得更绝一些?阎老留着,毕竟是祸患。”
尹江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打量起寒来。即便是自己带大的孩子,尹江也无从理解寒的想法。寒或是缨儿,似乎没有哪一个是真正的她。这个公孙寒缨,有着寒的老成干练,也有着缨儿的邪魅泼辣。没有哪一个身份是伪装出来的,却能够如此完美地扮演两个角色,想起来都让人心有余悸。就连公孙寒缨这个身份都充满谜团,这究竟是谁呢?
“义父?”寒转过身,看了尹江一眼。就这一样,她已经看出尹江的猜疑了,但是她也不多说,只是问,“四方门是您一手扶持起来的,阎老也是您在任时的手下,您怎么看?”
“阎凯之一个人做不了什么。”尹江回过神说,“但是济世会,虽然不比往昔,若要动手,也不是件小事。”
寒轻声一笑,说:“阎老早晚会动手。长则一年,短则近日。他熬不住的。虽然得不到什么利益,他也会背水一战。因为他知道,他存在四方门一天,我都想杀了他。我已经后悔自己做得不够绝了。阎凯之熟知四方门的过往,留着一个老狐狸,后患无穷啊。”寒说罢,起身欲往书房去。
也不知怎么了,尹江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寒停下步子,倒了一杯茶递上去。尹江没法说话,只是抬手示意她放着。寒放下杯子离开了。
待缓和些,尹江拿起杯子看了看,起身走到门口,将杯中的茶尽数倒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一切都被寒看在了眼里。
究竟是为什么?寒不禁皱眉:若是怀疑,我不是公孙家的人也就罢了。可是看此情形,竟是怕我下毒。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寒对于阎凯之的顾虑并非毫无道理。就在这几日,阎凯之想方设法通过松本良介联系上了济世会,四方门的许多情况也传入了沈铮的耳朵里。
的确,自从寒将沈继峰从法租界帮派首领的位置上拉下来之后,四方门一夜成名。但一些风光都只是表象,四方门的资本不足,这成了一道硬伤。寒虽然厉害,却懒于经营。而济世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后来又有了日本人的支撑,若想东山再起,并不是难事。只不过一直以来,沈铮和岛田一郎执着于龙脉的寻找和医学实验,没有什么大动作。另外,刚经过擂台一战,四方门损失惨重,内部也刚做整顿,一时不免有些萧条。
阎凯之很清楚四方门的情况,只要怂恿沈铮出手,整垮四方门,易如反掌。对于阎凯之来说,这也是釜底抽薪的计策了。他知道寒对他有所顾虑,再待在四方门,早晚死在寒的手上,不如彻底反了。
沈铮对阎凯之的提议动心了,但现在的济世会也不是他说了算,凡事还要问过岛田。
“你的意思是,趁现在四方门也疏于防备,一举拿下?”岛田思忖着这个建议,似笑非笑。
“老板,您觉得行吗?”按年纪,沈铮比岛田一郎年长许多,但毕竟有所托,他对岛田毕恭毕敬。
“是个办法……”岛田想了想,说,“但是,那个寒老大,必须留着。他可是,这个龙脉秘密的重要人物啊。”
岛田的想法,沈铮自然清楚。他盘算着,只要除去四方门,这寒再有本事,一个人也掀不起大风浪,于是便答应着:“岛田老板放心,自然要留着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