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鸿门宴：离席

“说了这么久，寒门主似乎没什么兴趣啊……”沈铮见寒心不在焉，便停了下来。

从刚开始讨论关于公孙义的事情时，他说的就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寒想了想，双眼从窗户转了回来，说：“并不是没有兴趣。只是如此听来，沈会长所知道的，也只不过是公孙府确实掌握着龙脉的所在。而且，沈会长说的，好像都是公孙义成家之前的一些事吧。后来呢？难道没有接触了？”

“后来确实极少联络了……我只知道他娶了一个苏州人，生了一个女儿，也就是公孙府惨遭毒手后失踪的那个孩子。”沈铮听着寒的话，总觉得不对劲：寒对沈铮和公孙义的关系，似乎比对龙脉的下落更有兴趣。

寒似乎也有些失望：“这么说……线索可就太少了。”

“寒门主，为何不说一说你对公孙府的了解？你又是从何得知龙脉一事？”沈铮心想，寒如此表现，必然是掌握了更重要的信息。

“哼哼……从何得知……”寒冷冷一笑，“当然是那日沈会长告诉我的。公孙府出事那年，我也才五六岁，又怎么会知道呢？”

“不可能。”沈铮有一种被寒摆了一道的感觉。

“有什么不可能的？是你一意孤行而已。你为什么坚信我知道这些秘密，还以我的车夫来威胁我呢？”寒的语气使得气氛有些剑拔弩张，“你以为，我会那么在乎一个车夫的性命吗？”

“难道你只是对宝藏感兴趣……”沈铮感到自己被算计了，有些许恼怒，“不对，那先前你到公孙府去，还拿走了那锦袋，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缅怀故人吗？”

“是缅怀故人……”寒慢悠悠地呷着杯中的酒，看着满面怒容的沈铮，“缅怀故人，不代表我知道他们的秘密。那个锦袋，也只是碰巧见到罢了。”

“你……”

沈铮正要发作，一直默默站在身后的松本良介突然拦住，在他耳边低声说：“寒门主是狡诈之人，会长请不要上当。旁敲侧击，也许会有发现。”

沈铮按耐住自己的怒火，问道：“寒门主年纪轻轻，却深藏不露。虽然我对四方门不甚了解……但多年前的四方门中，应该没有寒门主吧。那时的四方门，可没有现在的辉煌啊。寒门主又是怎么当上四方门门主的？”虽然是在套寒的话，但也暗暗较劲起来。

这是在询问出身啊……寒低下眼想了想，这多半是那个日本人的主意。她轻声一笑，故作神秘地说：“你是在问，我究竟从何而来，是什么身份，是吗？这些很重要吗？”

其中果然有鬼。寒的话让沈铮对此深信不疑：“虽然英雄不问出身，但寒门主你确实让我们好奇。继峰跟寒门主又有何恩怨，寒门主非杀他不可呢？”提到儿子的名字，沈铮的眼里腾升起一股杀意，只恨自己不敌寒。

“令郎与我有何恩怨？”寒看着沈铮狰狞的表情，却不禁笑起来，“这我可忘了……”当时杀了沈继峰是为什么？为玉子夫人报仇吗？寒从来不承认。她只知道沈继峰死后，她如释重负，却并不开心，仅此而已。

“忘了……”还没来得及对寒那狂傲的回答做出反应，外面就传来了喧闹声。

“你们不能上去……”那似乎是刘芳菲的喊声。

“让开，我们要见门主……”

“纪恒……”寒心里一惊，猛地站起来，只见纪恒和小惠破门而入。

“你们这是做什么？”沈铮见到闯入的两个人，反而冷笑起来：看来岛田那边进展不错，四方门应该已经不行了。

“对不起，沈会长，寒门主，我拦不住这两个人……”刘芳菲跟了上来。

“没事了，你先下去。”寒命令道。

“是……”刘芳菲见寒脸色铁青，急忙离开。

“门主，红莲姐姐那边……不好了。”小惠语无伦次地说。

“你说什么？”寒看着小惠那气喘吁吁的样子，拦住了她，转向纪恒，“纪恒，你说出什么事了？”

“东武馆被日本人挑战，就在那附近的拳馆。小惠小姐说好多个教员被重伤……”

“红莲是不是在那里？谁接的战书？”寒问道。

“我们也不清楚……”小惠突然哭了，抽抽搭搭地说，“红莲姐姐让门主赶紧过去……”

“我们走。”寒说着就要往外去。语气里虽然平静，却也知道事情凶险。

“等等，寒门主就这样走了？”沈铮站起身，对松本良介说，“松本，拦住他们。”然而松本良介站在原地，并没有任何动作。

“沈会长，我都差点忘了，这是鸿门宴啊。”寒突然笑起来，“沈会长放心，我不会忘记你的款待的。至于你身后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日本人，是拦不住我的。”她一边说着，一边领着纪恒和小惠离开了。

“松本，你在做什么？”沈铮不由后悔竟然没有让其他手下跟随。

“会长不要动怒，我确实拦不住寒门主。”松本倒是很镇定，“但是岛田老板那边，一定不会放过他。”

“寒老大……”沈铮恨得咬牙切齿。对杀人的缘由，只以一句忘记了便可轻易带过，即使是手下人的性命生死攸关也能笑得出来……究竟是多么可怕的人……

“纪恒，这是怎么回事？”寒边跑边问。

“奇少爷来找您不见，才告诉我这件事，让我来找您，他已经去巡捕房找副门主了。”纪恒回答，“我到这里时正好碰上小惠小姐。”

“红莲姐姐他们……”小惠没能说下去，跪倒在雪地上哭了起来。先前的场景不断在她脑海里回放着，让这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几乎崩溃了。

“好了，我大概知道了。”寒点了点头，“我这就过去。纪恒，你把小惠送回四方门。”

“可是门主你……”没容纪恒说完话，寒就拦下一辆路过的马车走了。

大片大片的雪花又飘了下来，阴沉的天空将整座城市压得透不过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