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睡梦中的寒突然发出呓语,眼角悄悄滑下来一滴泪。
鹰奇愣住了,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擦,却最终没能做到。寒原来是公孙家的大小姐啊,如果公孙府没有遭到那灭门惨剧,也许她也会一生锦衣玉食,无需陷入这纷争四起的上海滩。三年前她执意女扮男装,做这四方门的门主,说是要为公孙家报仇……
鹰奇正想着,寒像受了惊吓一般突然惊起。她坐在榻上微微喘着气,额上渗出细细的冷汗。
尹鹰奇看着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你在做什么?”寒看着站在一旁的尹鹰奇,顺手擦去了脸上的泪水,语气一如往常一样,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你做噩梦了……”话还没说完,鹰奇觉得不合适,转而走向桌案,拿起那请帖和信,对寒说,“刚才一个叫红莲的姑娘在外面说要找你,还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寒瞥见请帖上的“济世会”三字,一把抢过,低声吼道:“你怎么不叫醒我?”
鹰奇没有回答,寒也没有追问,而是翻开了请帖,神情严肃得让人不敢打扰。尹鹰奇叹了一口气,拾起挂在一旁的外衣,往门外去了。推开门前,他停下了,低声说:“刚才,我原想杀了你。”
寒听了这话,微微抬起了头,却没有看向鹰奇。鹰奇推开门,默默走了。
济世会的请帖?寒冷笑了一声,扔在一旁,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但当她打开那封信时,脸色却渐渐变了:
“……寒门主若能如约赴宴,必将我所知关于公孙府龙脉一事告知……
……然若寒门主不敢前来,此时传出,寒门主想必遭这整个上海滩的耻笑。沈某深知寒门主不在乎名誉,但也知道寒门主曾经从公孙府拿走一个可能与龙脉相关的锦袋。若将此事传出,四方门将会不得安宁。另外,这些年来,想必四方门做过的亏心事也不在少数,门中亦有幼弱,有些事情,寒门主不会希望它们发生吧……”
看到这里,寒丢下信匆忙站起,三步并作两步疾走到书架旁。
这四方门的后院不让外人进来是有原因的。后堂的书架上不仅保存着四方门的重要文件、多年来搜集的各帮各派的资料,还有四方门中门主以下每个人的来历,原是为了方便门主有所掌控、有所提防。这其中,自然也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寒胡乱翻找着,从那一份份信函中抽出了标签上写着“小惠”的那一份,打开确认了一下,终于松了一口气。
想想也是,济世会纵有天大本事,也不可能轻易进入这个后堂,有些事情更不会知道。沈铮信里写的,只是在吓唬而已。寒把手中的信函放回书架,心想,哪个帮派能说自己毫无亏欠呢?济世会不过是自己亏心事做多了,也这样判定他人罢了……
但是,这场“鸿门宴”去不去呢?无论如何,沈铮所掌握的公孙府的秘密,也是一个诱惑。寒再一次翻开请帖,德胜楼。看着这场鸿门宴的地点,寒不觉笑了。
你沈老会长又能做什么呢?寒轻轻摇了摇头,推开窗子,寒风夹着两三片雪花飞了进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