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晚上,苏琦章敲开了阎凯之的房门。近来之事,让他感到很不安。苏琦章虽说不服从寒,却也只是个鼠辈,一点点动静便草木皆兵,即使借他一百个胆,也未必真敢大张旗鼓地造四方门的反。
“凭你这点见识,还想做大事,真是可笑!”阎凯之骂道,“好歹也是白虎堂的堂主,就算他寒老大亲自分派了,你压着不肯给,手下那些人能有说法?你不声张,谁知道是你做的?大事做不来,栽赃给门主这也不会?”
“阎老,说是这么说……这次不还有个张文岳看着吗?我岂能瞒过去?”慌了手脚的苏琦章心里一点主意也没有。
“哼……”阎凯之冷笑,“上次说的那个松本良介那边,我已经答应下来了。”
“答应下来了?也就是说要联合济世会……可是要怎么做?公然与四方门斗?”
阎凯之看着苏琦章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甚至怀疑选他来合作是否是个好主意:“也难怪寒看不起你……你还真没有一点谋略。也罢,我先告诉你。我们有明暗两条路子,暗里,沈铮摆下鸿门宴,请门主赴宴……”
阎凯之话没说完,苏琦章便抢白:“这路子行得通吗?寒门主他可精明的很。鸿门宴上若有项庄舞剑,都未必是寒的对手。即使暗里下毒,他便能不识破吗?何况,他能否赴宴还不知道呢……上回就是让缨儿替他去见沈铮的吧……”
“我说你毫无谋略,还真是高看了你。”阎凯之瞪了苏琦章一眼,“简直是鼠目寸光!门主能否走出这鸿门宴,是他自己的造化。他若走不出,我们也省事,只怕便宜了济世会那边。若能走出,四方门也将元气大伤。这鸿门宴里的项庄,可不在席上!”说到这里,阎凯之停了下来,端起茶杯不言语。
“项庄不在席上……”苏琦章细细回味着这句话,突然想明白了,“阎老是说,这项庄,在明里?”
“算是开窍了些。”阎凯之笑道,“这项庄,就是这条明路。战书已经拟好了。宴会那日,济世会的幕后日本老板会在东武馆附近摆下擂台,挑战四方门。届时,你也可以铲除张文岳一干人等……”
苏琦章听见能铲除张文岳,自然是高兴,但又担心起来:“济世会向我们发下战书,难道不用上报门主吗?”
“门主不是忙着清算我玄武堂的工作吗?”阎凯之露出一丝阴险的笑意,“战书这等小事情,还不是你白虎堂说了算?我们只要在门主赴宴那日在其他堂主面前再拿出战书,说是事发紧急,你当机立断,决定迎战。且不说为了维护四方门声誉,战败门主不能怪罪,就算最后门主察觉到什么怪罪下来,也不可能仅仅归到我们头上。”
苏琦章没有说话,想了许久,才点头道:“阎老果然老谋深算。门主这回,可栽在您手上了。”
阎凯之细细地品了一会茶,许久才说到:“一开始,我并不大反对寒当门主。虽然他是由前门主尹江直接扶持,倒也有些本事,对我等这些老人也比较敬重。只是后来发现,毕竟是年轻人,坐稳了位置,不觉就猖狂起来。这倒罢了,竟然还接了红莲来,让她坐上了朱雀堂堂主的位置。另外还有那个妖精一样神神秘秘的缨儿。成天和女人打交道,能成什么气候?”
“阎老说的是。”苏琦章嘴上说着,心里却是另外的心思:若不是寒的原因,红莲也不会对他看也不看一眼……
“话说回来,一旦时机成熟,公然反对四方门,苏琦鸣那边,你怎么处理?”阎凯之想到苏琦章毕竟还有兄长在牵制他,不知其决心如何。
“他从来不把我当一回事,我就算要走,也不需要他管我。”苏琦章说着,心里却害怕起来,“四方门刑堂堂主,人称铁面判官。要是事情败露,我该怎么办?”
“没胆识的家伙。什么事情净往坏处想!再说了,苏琦鸣是你亲哥哥,最算败露了,你还不会求他?”阎凯之说罢,心下想:苏琦章终究是个难成大事的,自己还要小心谋划才好。万一情势有变,苏琦章反咬自己一口,岂不冤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