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账目：内乱

“缨儿姐姐……好久没见到你了！”小惠一见到扮作缨儿的寒就异常高兴。似乎也是为了小惠，寒才时不时换回缨儿的装束出现。毕竟，小惠不喜欢那个严肃的寒老大，但寒却对这个自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孩子格外关心。

“十七岁了，什么时候能学会稳重点呢？”寒笑道。

“见到缨儿姐姐太高兴了而已……”小惠微微一撅嘴，“缨儿姐姐想带我去哪儿？”

“受门主所托，查些事情。”

“又是门主……”小惠似乎有些不乐意。

寒轻声笑着：“你要不愿意，就别跟着呀。”

“我才没有呢……”小惠见寒动身走了，急忙跟上。

“缨儿小姐？”红莲见到小惠两人，突然站住了脚步，语气里莫名地生出了一股敌意。

“红莲啊，正巧……”寒并非没有察觉到这股敌意，但也只是毫不在意地一笑，“昨日接下的活儿，安排下去了吗？”

“这……没有……”红莲微微转向一旁：缨儿来过问这些事显然有越权之嫌，难道门主就一点也不在意吗？

“怎么了？遇到了什么难处？”寒突然凑在了红莲耳边，轻声说，“要是有难处，还请告诉我的好。不然过了期限，门主那里，也不好交代……”

红莲猛地向后退了一步：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才讨厌缨儿。总是一副什么都看透的样子，说是热心帮忙，其实却像是在玩弄他人一般……

“红姐姐，遇到什么难题了吗？”天真单纯的小惠没有察觉到红莲表情的变化，“快告诉缨儿姐姐，缨儿姐姐很厉害的。不然你又要看那个门主的脸色了。”

“小惠，不要这样说……”一想到门主，红莲的脸微微红了，“缨儿小姐……其实……其实，从几天前，门中的许多杀手已经不再听从派遣了。”

“不再听从派遣？这是什么意思？”寒对这一说法感到无法理解。

红莲皱了皱眉，许久才开口：“是因为酬劳的问题……大家已经很久没有得到应得的酬劳了。这几天都躁动不安呢。”

寒再也挂不住笑，这些天来都忙着处理尹鹰奇还有公共租界两边的事，没想到四方门内也出了问题：“躁动不安？苏琦鸣呢？门中规纪不是由他青龙堂管理吗？”

“缨儿，你已经不在青龙堂，所以恐怕不清楚。”正巧，苏琦鸣从旁路过，“实不相瞒，青龙堂内，也松散了。”

“松散？什么意思？”寒很快反应过来，“这么说来，四方门内的酬劳……都没有分配？”

“不能说是没有分配，只是……一团糟。”苏琦鸣回答道，“阎老好像……对这些事不太上心。”

“他对什么事情上心过？”寒不由地显露出恼怒的意思：两年前她成为四方门门主时，几乎全部启用了年轻人，后来留下阎凯之，一来是为了留一个有经验的人，二来也是因为阎凯之这人倚老卖老，并没有那么好对付，留他为堂主也避免落人口实。以寒原本的想法，让阎凯之管理玄武堂，虽掌着四方门的财产命脉，但毕竟不是一人独揽，没那么容易出乱子，可是竟不想，阎凯之如此懈怠，倒教四方门内部先乱了。

“缨儿姐姐……”很少见到寒生气的样子，小惠有些慌了。

“缨儿小姐，这件事，要告诉门主吗？”红莲问道。

“权且放着，我先去查查。”寒说着就往外去了，甚至不曾辞别。

“缨儿姐姐，缨儿姐姐……”小惠匆匆忙忙地追上，“你要去哪里？你生气了吗？”

寒停下了脚步，回头冲着小惠笑了笑：“我没有生气呢。小惠，我们去一趟东武馆吧……”

武馆大门掩着，虽是早晨，却听不见任何动静，仿佛寥落了一般。

“这里平时不是很热闹的吗？”小惠也不多想，就上前推开了门。

“小惠等等！”寒急忙去拦她，却来不及了。门被推开，却什么也没发生。

奇怪了，要是在平时，擅闯武馆一定会被人拦下的，这是……

寒跟着走了进来，发现了异常。原本应该有人操练的院里只是零零散散坐着几个教员，见两人进来，也毫不在意。

“缨儿姐姐，这是……”小惠向前走了两步，突然冲着那几人喊道，“你们在做什么啊？太不像话了！”

“小姑娘，别处玩去。哪来的你？少管我们……”

“你们……”小惠气得直跺脚。

“张文岳，你出来。”寒突然走上前，朝屋里喊了一声。

“谁……”屋内一人缓缓走了出来，见到寒，心里一惊，“缨儿小姐……”

东武馆的馆主张文岳，亦是白虎堂副堂主。四方门有东、西两家武馆，平日里教习武艺，必要时也负责保卫四方门安全。

“缨儿小姐……怎么来了？”张文岳有些惊慌失措。众所周知，缨儿可以说是寒门主的替身，让她见到了这样的场面，岂不是……

原本坐在地上的人也急忙站了起来。

寒向四周扫了一眼，说：“你还是解释一下为好。”

“这……”张文岳深知无法隐瞒，只好如实说，“也希望缨儿小姐能告诉门主才好。东武馆缺钱，已经无法正常维持了……现如今，好在还有学员的拜师礼，勉强不至于关门，但是，上面下放的钱，根本到不了我们这里。我也不知道问题是出在阎老堂主那里，还是……”张文岳没有再说，但寒也大致猜中了他的意思：

“苏琦章管理的西武馆似乎并没有这些问题……”寒说道，“但如果只是他从中作梗，青龙、朱雀两堂照理不会受到牵连。由此看来，是阎老和他共同策划，为了扰乱四方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