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当家,自愿出战的兄弟们,都死光了啊……”松云社的厢房里,传来了恸哭声,“您要为公共租界的弟兄们做主啊……法租界那边……欺人太甚!”
梁涛看着跪在梁松云面前大哭的那人,忍不住闭上眼,将头扭向一边。他开始有些后悔听从爷爷的吩咐,放走了那四人。虽然自己并不了解这帮派间的纠葛,但这一次,他认为爷爷做的决定,是错的。
梁松云仍是思索了许久,然后对跪在自己跟前的人说:“你起来吧。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的。”
“老当家,恕我直言,”一旁又有人开口,“我觉得,您上次放走那几人,是不应该的。您让寒老大觉得是我们好欺负了。”
“是啊,不该放走那四个……”地下纷纷议论了起来。
“小涛。”梁松云并不解释,而是转向身边的梁涛,“你觉得呢?”
梁涛猛地回过神来,却没想到爷爷会问他这种事情:“我觉得……”他没有说出口,却摇了摇头。
“原来你们都认为是错的……”梁松云微微一笑,深谙世事的眼中放出一种睿智的光芒,“我相信这不是寒门主做的。但……既然诸位执意要公道,我们便向寒门主要,也好让诸位了解寒门主的为人。那么,有谁愿意前往法租界?”
一听到这里,众人便退缩了。能讨回公道固然是好事,但要见那神出鬼没、阴险狡诈的寒老大,众人心下还是犹豫了。
梁松云自然明白:“那,小涛,你去一趟。”
“我?”梁涛心里有说不出的惊奇。为什么会是我?
“老当家,这件事让少当家去不合适吧?”
“是啊,太危险了……”
“若只是见寒门主,不会有危险的。”梁松云笑道,“小涛,你不相信我的判断力吗?”
“不……只是……”梁涛犹豫不决,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
“放心,寒门主会是一个你谈得来的人的。”梁松云似乎对此很有信心。
“是,但是……”梁涛停住了,他也找不出什么理由来推脱。
“公事、大事上,寒门主是不会有所偏私的。”梁松云似乎很了解寒,“只不过,你最好别做出得罪他或是让他怀疑的事。寒门主玩弄起人来,可就不简单了……”
“那个松本呢?”沈铮低声问那个进来传话的人。
“松本先生刚走。”那人回应着。
岛田老板要这龙脉要得很急啊……沈铮暗自忖度。其实,他也想着独吞龙脉,振兴济世会。但岛田偏偏派了一个松本来到身边,分明是有监视他沈铮的意思。
“四方门那边是不是也有这个念头?”
沈铮皱了皱眉,随即发出一声冷笑:“四方门吗?公共租界那边要是来找麻烦,就够那个寒受的了。龙脉?哼……痴心妄想。”
“但是这东西究竟在哪里,至今都毫无头绪。”
“是啊……”这也正是沈铮心头症结所在,“当年公孙义全家被杀,按理说应该藏不住龙脉的……难道,真的在那个失踪的女儿身上吗?不过岛田老板对此否认……难道他有了其他线索,只是在靠我们牵制其他窥伺着龙脉的人?”
“或者……根本不存在龙脉呢?”那人猜测道。
“不可能……不然这么多年来,江湖上的人处心积虑,为的是什么?”沈铮否定了这个想法。
“可是,倘若龙脉真有如此威力,岛田老板又何苦研究出那么多药物,试图控制别人?”
也许所谓的龙脉,本身只是一个象征?沈铮不禁也有些怀疑,但也许就是象征,才显得如此重要吧。一个国家的人的精神寄托,也许就在那一个象征上……
“会长,四方门寒门主传信。”门外有人通报。
“把信拿来。”沈铮对方才与自己在大厅里说话的人说道。
“是。”
沈铮把信扫了一眼,扔在一边,笑道:“公共租界派来了使者……哼,我倒要看看,这回他怎么应付!对了,救回来的那小子,怎么样了?”
“还没醒过来,在黄永那里照顾着。看样子,像是寒老大的手法……”
“黄永……不是先前悬壶药房的掌柜吗?您没有处理他?”
“哼,他还有点用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