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地下实验：绝望

“你们……”失去了护卫，三名医生不知所措。

其中一人跌跌撞撞跑回手术台前，颤抖着抓起一把手术刀。

“混账……”就在他尚未转过身时，寒的短刀已经刺穿了他的胸口。

另一人想跑，却被尹飞龙和寒一把按在毒气室门前。

“打开！”尹飞龙吼道。

但那名医生胡乱地说了些话，两人都没有听懂。

“快打开！打开！”尹飞龙歇斯底里地咆哮着。他看着里面自己的弟兄们痛苦的嘶喊，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血红的双眼里充满了愤怒。

“你们都死在这里吧！哈哈哈……”先前一直在发号施令的那名医生，突然像疯了一般，掀翻了试验台，各色药剂倒在了地上，很快着了火，散出了呛人的烟雾。那医生心满意足地往出口跑去。

“把门打开！”突然间，飞龙踩着燃起的火焰，以猎豹般的速度扑上前去，猛地将那个医生摁在了手术台的那一具尸体上，“打开！”

“你……你……”医生突然语无伦次，“打开了你们也要死的……他们已经是废人了！你……你何苦呢？”

“打开！”尹飞龙抓起一把柳叶刀，刀尖直对着医生的眼睛，“否则你也别想活着出去！”医生被吓住了，瞳孔不断放缩着。

寒看了飞龙一眼，又转向手中控制着的那名医生，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命令道：“打开。”

那名医生哆哆嗦嗦地摸索着门上奇怪的构造，却没能打开它。

他似乎不会说中国话，念叨了几句寒听不懂的日本语。

“怎么回事？”寒的刀逼得更近了。

“坏……坏了……”那人只能生硬地挤出这两个字。

寒眉间一蹙，闭上眼睛，一刀划断了那人的喉咙。

毒气室里的机器似乎也发生了问题，传出一阵阵爆炸声，转眼间里面火光弥漫。

窗户……寒一转眼，看到了用来监视的窗户。她试着用尽全身力气一撞，不想那窗子竟比门还结实。

“飞龙……”寒一只手抵着毒气室的门，看着里面渐渐没有力气挣扎的巡捕，却不忍转过身面对尹飞龙。她不断地尝试着强行打开毒气室的门，那门却纹丝不动。毒气室里早已烟雾弥漫，还泛起了火光。

“混账……”寒狠狠地锤了那扇门，不再抱希望。

“快把门打开！”飞龙又一次朝着医生吼道。

“我……我也无能为力……”医生的眼里映射着周围燃起的火焰，渐渐有了恐惧。

“你不想活了吗？”虽然飞龙心里一点也不准备放过对方。

“求求你们，别杀我啊……你们不是想知道我们和济世会的关系吗？我什么都告诉你们啊！别杀我……”医生不断地哀求。

“我才不在乎你们的关系！”尹飞龙丧失了理智，“那是我十几个弟兄的命，我只要你血债血偿！”他发疯一般，把医生扔进了越烧越旺的烈火中。

“啊……啊……”医生挣扎了几下，被越烧越旺的火焰吞没了。

“飞龙！”寒上前，却拉不住暴怒的尹飞龙。

飞龙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不断地摇晃、撞击着毒气室的大门，门变形了，却死死堵住毒气室，一点用处也没有。

“我要救你们出来，我一定要救！”他用拳头狠狠砸着门，“你们给我振作点，不许死！我是你们的头儿，不许你们死在这里！”

然而里面的人却再也没有了力气。一直挣扎着清醒着的那名巡捕，看着模糊在烟雾中的尹飞龙，痛苦地一笑，闭上了眼睛。

“混账！你们不许死！我不允许！”绝望的尹飞龙贴着毒气室的门，缓缓滑下，跪在了地上，双拳布满了淤血，雪白的衬衫上沾满了血污，但一切如同徒劳。

“都怪我……”眼泪渐渐取代了眼里的愤怒和杀意……

“噼啪……噼啪……”火焰渐渐蔓延开，寒看到了不断迸起的电火花。

“飞龙快走。”寒使劲拉起跪在地上的尹飞龙，“要爆炸了……”

“我不走。”飞龙看着四溅的火焰，突然间对死亡充满了渴望。熊熊的火光中，他仿若看到自己的弟兄们正笑着迎接他……

“尹飞龙！你不走就对得起为你出生入死的兄弟吗？你要他们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吗？”寒突然把手中血淋淋的短刀指在飞龙的眉心，“义父呢？小奇呢？为了你的手足义气，你要置他们于不顾吗？你要这样去见玉子夫人吗？”

“缨儿……”飞龙看着那泛着火光的刀尖，痛苦地闭上眼，“他们有你。”

“你让我怎么对他们说？你让我怎么忍心开口？你让我放任你死在这里自己一个人出去吗？你让义父白发人送黑发人吗？你让小奇……”寒冲着飞龙吼了起来，自己却不禁落下了眼泪。原本是活生生的一群人，因为自己的疏忽落入了这个可怕的魔窟。本应由自己前来营救，却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折磨致死，眼睁睁看着飞龙陷入绝望，自己什么也做不到……就像当初玉子夫人被杀的时候一样……一种沉沉的负罪感压得她喘不过气。她一只手按着心口，浓密的烟雾让她不断地咳嗽。

“缨儿，不是你的错……对不起，对不起，小妹……”尹飞龙突然愣住了，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慌乱地安慰了一句，伸手轻轻抚着寒的脸颊。每次寒一落泪，他便不知所措。

“我不许你死。我们离开这里。”寒反而很果断。她收起短刀，一把抹去脸上的泪水，拉着飞龙往出口方向走，却再没有勇气回头看他。

然而来时的路口已经被火焰吞噬。窜起的火舌里传来不知是什么东西燃烧的响动，仿若是一阵阵嘲笑。

“一定还有别的路。”寒也不做什么，只是低头说了一句，又拽着尹飞龙往密道的深处走去。

飞龙再次回头，火焰已经爬上了毒气室的门，十几个兄弟的尸体也看不清了……他无法再多想，只是头也不回地跟着寒奔走在无尽的黑暗当中。密道中的碎石不时飞起砸中他，但他感觉不到。也许心里承受着的伤痛早就超越了这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