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是四方门的例会，四堂堂主很早就在大厅坐定，副门主尹飞龙也没有缺席。厅外的大院中也集中了四方门的人。不多时，门主寒也来了。
例会无异于以往，只不过多提了两日前堂主会议上的事情，尤其是关于黄包车夫的编制。四方门例会场面浩大，反而没人提出异议。四位堂主虽各怀心事，却没有表露。
与以往稍有不同的是，从头到尾寒都没有坐下，而副门主尹飞龙则一直看着他，心思似乎全然不在会议上。
寒也注意到了：“副门主有话要说吗？”
“不，没有。”飞龙转开了眼睛。
“那就散会吧。”仍然是一场波澜不惊的会议。三年来四方门上下似乎都已经习惯了新门主的作风，转眼间就各自离开了。身为四方门的门主，寒似乎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却又对一切都了如指掌；行事作风懒散，却又有条不紊……真是一个让人摸不清底细的人。
等到人走得差不多时，尹飞龙拦住正要离开的寒：“应……”
“门主。”几乎是同时，红莲也开口了。
“什么事？”寒转向红莲。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觉得，门主对阎老和苏琦章不应该再那么纵容了。您知道他们背后都怎么说的吗？”红莲始终咽不下这口气。
“这几天你们又有争执了？”寒问道。
“也不是这几天的事了……您也知道他们看不惯我。要因为我是个女人，他们看不起我也就算了，可是他们对门主也……”
“红儿。”寒打断了她的话，“我让你做堂主，不是因为你是个女人。我没有看不起你，你为什么要因为他们的话看不起自己？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红儿皱了皱眉：“我觉得……自己好像不太合适。缨儿小姐也做得比我好……”
“你非要这么想吗？”寒说，“不要为小事耿耿于怀了。缨儿是缨儿，你是你。”
红莲心里有些迷茫，却也感激，不再说什么。
寒微微一笑，转身准备离开。
“应……”尹飞龙又一次想拦住他。
“应什么？”寒停住了脚步，突然间眉头微微一皱，都吸了一口气，像是吃痛的表情。不过转瞬即逝。
红莲却看到了。她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飞龙和寒：一直都觉得……门主和副门主的关系很奇怪，不像是主从，也不像是一般的朋友……
“没什么，我先走了，还有事要办。”尹飞龙看了红莲一眼，没说什么，摇了摇头走了。
寒看了他一眼，径自往后院去了。
红莲走出了大厅，往自己的住处去。
四方门所用的这种古老而完整的大宅院，在上海滩已经极为少见。大堂在前院，用来做日常会议之用。再往里走是中院，中院划为四处，分别是四堂议事之所。宅院的构造又与传统不大相同，前院与中院两侧有许多厢房，门众大多住在那里。后院门口有两人把守，通常只有门主、缨儿等为数不多的人能够进去。
“站住。”后院的两名守卫拦住了一个人，“这不是副门主吗？”两人见状急忙行礼。
“我想见门主。”
“副门主稍等，我去通报。”其中一个守卫说着走进了院门。
“门主，副门主来了。”
门里沉默了很久，才低低说了一句：“让他进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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