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复而登山,所见之情形与上次来时并无区别。
我左转右转看不出个所以然,奇怪道:“方才我想那些人如果都是国师的人的话,难道是上来重建登凌观,可是上次我们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了,并没有重盖的迹象呀。”
“重盖?”临渊像是得了什么启示似的将周遭一圈回看过去。
“临渊你看出什么了吗?”
临渊示意我先别说话让他安静的看会,我纳闷道:“难道你真的相信这么多人上来是准备重建,可是小二不是说那些人出去后再也没上来了吗?难道这还有另外的路上登凌观?”
“是了,原来是这样。”
“他们果真是在重建,你发现什么吗?”
“重不重建我暂时还未看出什么,但我却知道了登凌观为什么建在此处。”
见我疑惑,临渊指着西北处的山脉对我道:“若非今日祭祀母妃,我也未必能联系再一起。我们方才自皇陵下来,这落霞山距离皇陵不过区区数里,若非将两者联系起来我也未必能看出来。”
“这登凌观与皇陵遥遥相对,我曾在一古书上见到一说,皇家陵园历来是聚气所在,若能引得这股气为己所用必能化腐朽为神奇。可惜那是本残本,不知它后面所讲是何神奇。我观这山势,这观中灵石虽被取走却仍感到神清气爽,我怀疑此处利用的便是古书上之法,估计这登凌观中必定藏着什么东西。”
我讶异,这观中到底在弄什么竟需要如此大的灵气。“有灵石的灵气还不够吗?”
临渊摇头亦不知:“灵石纯净为天气,皇家陵园山水之气为地气,具体意欲何为我并不知晓,恐怕是因着其中的区别。”
“这么说的话他们必定不肯轻易放弃这里,那些人怕是与这也有关。你说他们会不会另求他法在这山中别处造了一处。我们往山后去找找许能有点意外发现。”
临渊亦是认同:“我们往后山去看看。”
我们往山后去,只是一片杂草以及我上次追击偷阿元玉蚕丝道人之时的林子。
我“呀”了一声,怪道坡脚道人如此熟悉,就是上次那人,他那一脚怕是我丁明剑所致,吃了玉蚕丝想必修为大增。
我说与临渊听,此事只是愈发的确定了那些人与登凌观与国师有关。
这么多人不知国师到底要做什么,我们这次必须要揪出点什么,方能有制胜把握。
只是山中难辨方向,偌大的山无异于大海捞针。
后山一大圈下来,我已体力不支,不免有些泄气:“这可怎么找,我们累死也找不到呀。”
临渊倒不似我这般泄气。
屏气凝神,后又观察四周,上至松林下至泥土草木都不放过。
我生奇又不知他要做什么,只得有样学样看他看过的地方。可是怎么看都看不出什么东西,只得又无趣的蹲在地上摘杂草。
片刻之后,只听临渊道:“往这边看看。”
我起身惊喜道:“临渊你找到什么东西了?”
只见临渊在一颗松树前端详:“我在想既能大费周折的再此建登凌观必不可肯轻易放弃对面的皇家之势,若不在此处复建必是引往别处。我本想试试能否感知出,隐约感觉有丝丝却又不十分真切,谁知这些松林却给了我提示。”
“哪里哪里?”我凑上前去看,可是即便是临渊指给我看我还是发现不了任何异常。
“一岁一枯荣,并无可能在这些杂草上看出来,可是你看这些树就不一样了。”临渊指着一棵合抱大小的树上裂痕斑斑的树皮中的一丝枯黄的有点焦黑的纹路道:“你看这条纹路。”
“这样的纹路很正常呀,很多树都有。”
临渊继续领着我往四周的树干看去,将每一条纹路都指给我看道:“我曾在古书上看见一法。”
我奇怪:“临渊,你怎么知道那么多古书上的道法,可是你知道你怎么不修习呢。”
“这些是我师父给我看的,他也希望我能修习,但是其中有些太伤天害理我便没能听从师父的教诲。”临渊像是说着一件毫不关己的事情。
我想到他师父恨铁不成钢恨恨的模样,却与高真有几分相似,当初临渊应当也是不愿让师父不快才会选择独自出走江湖吧,只是没想到最终还是被高真与师父们一同逼上了这条路。
我不想提这茬,只转移话题道:“那这树上的纹路是怎么回事呢?”
他道:“据古书上记载,有一种养灵之法。便是借助万物之灵气为其养灵,其道理与精灵的成因相似。不同的是这个养灵之法是以外力汲取周遭的灵气化为己用,以毁灭万物为代价。”
我听得毛骨悚然:“这么恐怖,若真是国师,吸取了万物生灵这还得了。”
“未必是国师?”
“不是他?”
“这一邪术需要消耗大量的法力,据我这一年的观察,国师身边未有人能胜任,除了他自己,因此定不是别人为他,而应是他为别人。”
“岭南王密室那女子初时也当是用了此法,许是那位高人后面为此耗尽精力,所以我在岭南之时亦未发现王府中有此高人,这也是那些妖物能藏在岭南乃至王府湖底的原因。”
我听了这么多,并未听到心里去,只知道一件事:“总之国师因此消耗了大量的法力是吗?”
临渊点头:“是有所消耗,只是这些树木中只有一丝迹象说明他也很谨慎,并未敢大量吸取,大约是怕致这一片草木不生引人怀疑,二来估计怕损耗太多。”
“不知国师弄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目的怕是与建登凌观引皇陵之势一样,这观中肯定有十分重要的东西只是我们现在还不知道。”
“还有一点疑问便是,当时观中有一颗灵石,且又有皇陵之势,若是国师好好利用加以修炼未不能大成,何必冒险弄出这么多妖兵。”
“妖兵肯定是为了我身上的灵石,只是常人一颗便已足矣,他为何定要两颗。”我思忖道,这国师很多事情都是在大费周折的走弯路。
“许是人心不足吧,又无你天生天养的灵体,少不得的多费心功夫已保万无一失。”
“不过谜团还未解开之前,再多的判断也只是猜测,想的越多或许还会将我们往错误的方向领,我们且走一步算一步。”
我点头道:“那我们顺着这些树木往前走着看看,若是哪里没了这些有枯黄焦黑痕迹的树便说明我们走错了。”
我们寻迹渐渐往山下去,山后无路草木嘈杂,枝叶横生全靠自己开辟。
所幸我们都是山中长大,却难行却也未能阻下脚步,只是天时不利,还未走多远就昏暗难辨方向。
我泄气:“看来今天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我看四周天色阴暗,树木已变青幽,不一会就会全暗下来,而那时我们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卡在山腰。
“欲速则不达,切莫心急。”临渊倒是好心态,环住我的腰身:“天色已黑四下无人,我抱你下去。”
此时不占便宜更待何时,我极欢乐的跳上临渊的身,他忙不迭的托住我的双腿。
我乐滋滋的调戏:“月黑风高正是做坏事的良辰,殿下心中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喔~美人儿心中想必已有算盘了。”临渊浅笑,
脚下轻点,两边风林而过沾染了满目清明。
“哎!你慢点啦!哪有一边问我有什么算盘,一边又走的这么快的。哎!你慢点呀!”我大声嚷嚷着,这么下去什么便宜都还没占到就到山下了啦。
“姑娘吃吗?”
我郁闷的从花定手中拿过点心,继续坐在门外阶上看月亮。
“解欢进来吧,外头凉。”好心的声音自屋内传出来。
“我在赏月呢。”我才不进去。
身边衣袍撩动,有一个身影在我身边坐下,不用猜都知道是临渊。
“这么漂亮的月亮,上一次见到还是在风南城的时候。”
我侧着脸看他:“临渊你说要是你在风南城没遇见高真现在会怎么样?”
“我绝对没有阻止你姐弟相认的意思,纯粹好奇。”我擎手表明心意。
临渊瞄了我一眼,浅笑道:“若是在风南城,也许正被你的桂酿叨扰的不得清净。”
我欢喜:“总之,哪里都有我就对了,你是挣脱不开我的。”
“甘之如饴。”临渊俯首笑言。
满面的月色引人一亲芳泽。
怎么办?他这样看着我,又说这样的好听的话,我真的忍不住想亲他,怎么办?
我飞快瞥了一眼花定,他正背着身打理着什么东西,我想也没想下一刻飞快的在临渊唇上啄了一口。
满意的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拍拍他的脸道:“殿下赏着月,我先去睡了。”
世事无常总有横生枝节的时候,一大早我们信心满满的出门,以为这次必将能揭开国师在登凌观的秘密,以后纵使他有再多的妖兵,我们也不惧怕。
谁知刚出门便见花改正好自马上下来:“谢天谢地,总算找到殿下了。”
“花改,如此惊慌失措可有什么事。”
“殿下,国师昨晚进宫了。”
“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何致如此惊慌。”临渊并不以为然。
“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昨晚得到消息的时候,一是想着并不算大事,二来城门已关想着等您回来再禀报不迟。”
“谁知,昨晚国师进去后竟一晚上没出来。我才觉得有些不对劲,怕殿下在外头一时不能回来,遂赶来禀告。”
“一晚上!”临渊眉头微皱,“可知是所为何事?”
“殿下,请上车细说。”花改左右看了下,客栈内已有人好奇的往我们这边张望。
“原因?”马车飞快的奔跑,车内的气氛有些严肃。
“具体还没消息,只知道昨晚国师呈了一份东西进宫,献进陛下寝宫不久,陛下便将他召了进去,一夜未出。”
临渊摸着下颔,思索着背后联系:“谢贵妃昨晚有何动静。”
“昨晚是谢贵妃陪侍。”
“那太子呢?早上可有消息传出。”
“花改不知,一早便出城寻殿下,花改已使人盯着了。”
临渊点头:“准备一下,待会我要进宫一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