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本能的要将我挥开,我躲过,摁住他的脑袋,对准他的嘴唇贴下去。
他自是挣扎,紧闭嘴唇,我徐徐渡之收效甚微。
此番若不成,事半丸只有被我吞下,而临渊煎熬不除。
我心一狠,亮出小齿,一口咬在他唇上,趁他吃痛之际,趁机将事半丸之气渡入。
临渊初初依在抵抗,我只一股蛮力压迫,虽然难倒也有些成效。
我愈加紧咬不放,几番碾磨,灵气渡入竟异常畅通。
唇上一改冰冷僵硬渐温热起来,我渐放心徐徐渡入,抬眼想查看他的脸色,不期然竟对上一双带着几分火热的眸子。
唇间的温热渐有些纠缠起来,眸子的主人继续加深这个吻,丝毫不在意被我发现他已清醒。
我恼怒又惊又羞欲退开,但他不允许,大手扣住我的脑袋,嘴间满满的还是事半丸的灵气,推来送去他再也不肯吞下,只专心唇间的纠缠。
又羞又恼间总算将嘴中事半丸灵气如数送尽,我一张嘴咬下临渊的唇,他吃痛总算肯放开。
我捂着微微红肿的唇,满脸都是因窘迫而散发的热气。
“你占我便宜。”我控诉,挣扎无果身子还在他的怀抱中。
“解欢,跟我回京!”黑气渐消,脸色是不容置疑。
“临渊,我是不会和你回去的。”我亦坚定。
“解欢,是你将我变成这个样子,你就该对我负责到底。”临渊恶狠狠的理所当然。
“我…”每每临渊搬出这件事,我就气虚。任何事我都可以理直气壮,唯独这件无法释怀。
“临渊,这件事我很抱歉,但我不后悔。”
“而且…我也不会和你回京。”
“所以,你准备留我一人在京城,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老去、死去而我就跟那皇城般永不消亡。你猜猜看到,他们老时见到我这副面容会怎么想,会不会如这次剿妖一般,广罗能人异士将我剿杀…”
“不要…”我捂住他的嘴,不要再说了,这些事我不是没去想过,而是逃避不敢。
我想临渊,最后最后总会有办法的,只要他活着就好。
“解欢,你救活了我却不陪着我,让我一个人孤独的行走在这世间,你不觉得这样很残忍吗?”
“我曾经愿意陪着你,是你自己拒绝了,你忘了吗?”泪意淌下,我不敢去看临渊的眼神,坚持住离开他的决心总是很艰难,可是只想要他好好活着,我也能咬牙不松口。
“解欢,你以为将国师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我就安全了吗?不会的,他只会疯狂的派人去搜捕你,太子一派的势力他不会轻易放弃。我只要在世间一天,于他们而言便是如鲠在喉,欲拔之而后快。”
我怔怔,临渊什么都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宴前、夜探王府、还是打入这行馆之初。
光亮复而被黑暗覆盖。
临渊的吻铺天盖地的涌来,耳畔只有他隐约的喃喃:“解欢,我不会放你走的,你将我置于这深渊之中,须为我觅一方栖息之所。”
“扣扣扣扣扣扣”
一股噪音不断钻入脑中,我迷糊睁眼,顶幔天旋地转,描金的盘云似乎要飞冲下来。
“殿下,您再不应声花改可要无礼了!”
花改
“殿下!”
进来什么脑中晕乎乎的转不过来。
“花改,殿下安危为重,我们开进去,届时再领罚。”
进去进去哪里
吱呀一声,有脚步声传进来。
我迷迷糊糊侧目循声望去,却见临渊的睡脸,脸色中已不见昨日吓人的黑气。
“嗡”我脑中一声惊炸,惊跳坐起,这是临渊的房间。
方才的是花改、花定?
脑袋“轰”的一声,若是见到我与临渊这般衣裳不整在床上我还要不要做人。
一只手将我按下,锦被覆过盖住我全身。
“殿下,原来您在里头,花改鲁莽,以为殿下出事才闯入,还请殿下降罪。”
“我方才睡太沉,不怪你们。”话音里隐藏着浓浓的睡意。
“殿下,可好些?”花定问。
“对啊,对啊!殿下你昨晚可吓坏我们了。”
“殿下!你的嘴唇怎么了?”花改惊呼,仓促的脚步声应是已到了床前。
而被中的我闷得脸颊微热。
“咳…没事,我自己咬的。”
“咬的?对了解欢姑娘呢,她昨晚不是说给殿下疗伤的吗?”花改甚是不解
“咦…这抹粉群…唔…”花改似乎挣扎着被拖走。
“嘭”门被很仓促的关上了。
“他们走了。”临渊好心的提醒我。
“嗯…”我躲在被窝里闷闷的应道,此刻窘状还要出来面对他不如先砍了我比较痛快。
明明没做什么,感觉像被抓奸在床,我捶足顿胸,这下真不用出去见人了。
“解欢…你还好吧?”临渊真诚的关切。
“还好。”就是不想出去。
“昨晚…”
“不要说昨晚。”我闷在被中面红耳赤的大喊。
有人似乎当耳旁风,我不愿出来,他伸手来挖,几番抢夺终败下阵来,一张熟虾脸任他捏在手中端详。
“事半丸虽助我消化了体内邪气,仍有许多邪气溢出,昨晚你吞噬颇多晕了过去,我担心你有事。”万分认真、严肃的在关心说。
我十分艰辛的抑着发烫的脸,硬着声道:“我、没、事。”
他捏着我的脸左右细看,好一会才笃定道:“确实没事。”
“确实没事。”
脸一得自由,我立刻跳下床。“你好好休息,迟点我再给你送事半丸。”
“解欢,你没事吧。”我一奔进自己院子,小兔立刻现身,像是等候许久。
“没事…”我心虚的掩好院门,仿佛全天下都知道我从临渊的床上下来一般。
“那就好,昨晚那湖底阵势当真十分凶险,不知哪突然冒出来的这许多妖物。”
“你昨晚也到湖底去了?”
“嗯!我本来一早准备去救你,妖人皇子早我一步金蝉脱壳去了。我怕会被人发现异样,便先守着国师。”
“后见你抱着假皇子落水,我知是你是拖延时间,心中也没紧张起来。一直到后来,许久不见你们上来,我才托了借口离开入湖。”
见我担忧,她又道:“你放心,我隐藏的很好,没人知道我的身份,只是好像妖人皇子对我有所察觉,不知是否认出是我。”
怪不得,我出水之后临渊很快便上来了,想必是得到了小兔的帮助。
他对小兔的身份有所察觉?
怪不得,之前还在误会我因喜欢小兔才想着离开他,而昨晚却是笃定的。
“解欢,那妖人皇子有没有对你…”小兔满脸欲言又止,十分不确定的支支吾吾着。
“他有没有做害你之事…”满眼关心不像是假,她为何会觉得临渊会害我?
我摇头:“临渊不会害我。”
“这…”满脸焦虑,我倒是被她弄得紧张起来。
“小兔,你我之间有话不妨直说。”
“解欢,你知道自己很香吗?”
“我自己不觉得,你老是这么说。”
“不是,我的意思不是脂粉一般的香味,而是一股灵秀之味。”
“昨晚我一入水就觉不对了,可能一般的妖物感觉不出来,可是我能感觉出来,妖人皇子想必也感觉出来了。”
“那时一种天地间至纯的精气才有的余韵,像是…像是…不周山上的气息。”
我立刻便明白了,小兔所说的是五色石,对她我没什么好隐瞒的,将我身上灵石之事原原本本说与她听,并告诉她灵石已被取走,叫她不必担心。
谁知小兔的担忧不减反增:“昨晚妖人皇子不知为何无法控制自身的邪煞,且似因这血发了狂,一气吞噬了数十妖物精魄,我担心那妖人皇子因吞噬精魄无法运化发狂,又担心他因此将你饮血吸髓。”
“这才在此候你,现下你虽然没事,难保日后不被他所害。”
我反问:“若是他无法运化会怎样。”我知临渊是因那一击,身上邪煞稍懈涌出,结果又有这血岂不失控。
“也不会怎样,就是会十分痛苦,伤身伤元而已,加之会十分狂暴,你的身体实质上已如同仙芝兰草,所以我怕他抵受不住会拿你抵消。”
我知小兔的担忧,将事半丸之事说与她听,临渊已是十分克制,而我有事半丸现下应无大碍。
小兔忧心忡忡:“妖人皇子尚能克制自己,但那日水下那么多妖物,难保没有识货的,又不知这背后谁在搞鬼,我实在很不放心你。如今顶了个天人的名,又在这妖人皇子身边实在太招摇。如今我也认同你远远的离开为好,待我回去为你觅几处灵山。”
我好一番思量,自认昨晚足够引起岭南王他们的注意,如今接下来便要好好保住自己的小命。
送走小兔,我回房搬出所有的事半丸,鼓鼓囊囊装了一大袋。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于无人处一路潜进临渊寝房。
他还在休息,罗帐半掀。
听着我的脚步声,双眼未睁,慵慵懒懒的问:“解欢?”
天青色外衣松松垮垮挂在身上,露出洁白的锁骨,一点都不香艳,我却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毫不掩饰对他的垂涎。
看吧,看吧,看个够吧。
反正都要走了,看一眼少一眼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