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岸。
国师、郑瑛瑛一众人在岸边等着。
郑瑛瑛神色紧张,见我们一靠岸便顾不得许多冲上来抓住临渊衣袍道:“殿下,你没事吧。”
“瑛瑛你先回去。”岭南王脸色沉沉。
“爷爷。”郑瑛瑛娇嗔。
“不要任性。”岭南王难得的严厉。
郑瑛瑛气馁,跺着脚转身回去。
国师笑的一脸的不怀好意,上前来:“殿下,师侄,你们没事就好,方才看着可真是令人担心。”
“多谢国师关心了,我们无大碍。”临渊上前将我护在身后。
“今日多亏解欢姑娘护在晋王左右才能安然无恙,无尤道长门下果然名不虚传。”岭南王言辞切切对我甚是赞赏。
我侧头谦笑。
一回头国师若有似无的扫过我,满眼探究。
临渊有些不耐:“王爷,今日事出突然,坏了大家的兴,高景改日再登门拜访,今日恕我无礼就先行告辞了。”
岭南王闻言自然满口相送。
我转身间,瞥见国师身后上来一人一瘸一拐甚是眼熟,在国师耳边嘀咕些什么。
我生疑,似乎在何处见过此人,想再看之时临渊已来拉我。
一路出府,我回忆着到底在何处见过。
“殿下,等等贫道。”
是国师。
只见他满脸阴笑的跑上前来:“殿下,不介意贫道送你一送吧。”
临渊冷看了一眼,未理会继续往前。
岭南王府前,马车已等在前头,临渊一把将我扶上马车。
“今日之事贫道真是万万没想到呢。”国师的话阴冷冷的从背后传来。
我一怔愣往后瞥了一眼,“快进去。”临渊低喝了声,随即将我塞进车厢。
“方才殿下落水,贫道心焦的很,如今看来是贫道多虑了。”国师的声音从外头传来。“殿下如今也是不同凡响。”
我一怔,国师似乎在暗示些什么。
忙回身掀帘,只见国师正大笑,而临渊脸色铁青。
“殿下,你身边的可是个宝贝,得仔细看好了。”国师站在车前又意味深长的抛下了这么一句。
正要问,只见临渊一把将我送进车厢,他落帘坐下时脸色已发青,用压抑的声音命:“花改速回府。”
“临渊。”我担忧的问。
他示意我不要说话,开始运气。
我担忧的看着临渊渐发黑的脸色,看来方才那一击定是伤到他了。
临渊额头已有薄汗,我在旁擦拭着,不安的掀帘看车外,只盼快些到行馆。
花改不断的扬鞭驱车,车帘飞掀风伴着冷月无声灌入,连绵的飞檐高高低低从车窗间掠过长的像是从春走到寒冬。
再掀帘,行馆中三层高楼飞檐已透过层层夜幕渐已清晰。
我松下心神:“临渊,我们快到了,你再忍耐一下。。”
花改“吁”声喝住马匹,勒马下车有门童接应。
“殿下,到了。”花改隔帘禀道。
临渊脸色发黑,额头不断有汗沁出,气息已有微小的紊乱,怕是要走火入魔。
我不敢放他在车内久待,擅自封了临渊两处要穴,揽住他的腰拼力将他托起。
衣袍腰背处尽湿,是被冷汗浸透。
“临渊,再坚持一下。”
“花改,帮下我。”我掀帘出去。
花改见此情形一而惊慌,忙上前来,一搭上背,脸色大变:“殿下好凉。”
我道:“殿下在湖中受了凉,你帮我送他回房。”
花改应声,手忙脚乱的扶着临渊回房,途中遇花定亦是被临渊的样子吓到,慌忙间就要去请大夫。
我怕节外生枝,喊住花定:“殿下在湖中受了凉,这病大夫看不好,我来照顾临渊就行。”
“莫不是湖底妖物袭击了殿下。”花改在场自然知道湖底有什么,出言惊问。
“你说什么,什么妖物?”花定闻言也不能淡定,揪着花改要问清楚。
“临渊没有被袭,只是受了些侵扰,我可以应付。”我吃不准临渊状况,只是千万要稳住他们,不宜渲染让外人知。
花定不肯:“姑娘,此事兹事体大,花定不敢擅做主张,须得禀告岭南王为殿下诊治一番才是。”
“岭南王知我本事,这才放心让我们回来,你再去回他,他也未必能治。”
“对,对,对。”花改附声道:“方才在湖下还是姑娘救了殿下,岭南王对姑娘也是赞赏有加,姑娘兴许真有办法,我们且信姑娘一回。”
花定不为所动,依然恭恭敬敬道:“姑娘,事关殿下安危,花定不得不小心,须得请些有经验的人来才稳妥。”
花定不好糊弄,我正想着怎么支开他,身边临渊竟已迷糊转醒,“有解欢一人就好。”喃呢一语解困于我,而后又像是昏沉过去。
我趁机道:“花定,花改,我要闭关,别让人接近这扰我清净,明日我保证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晋王。”
花定还在犹疑却不再坚持,忙着先扶临渊回房。
安躺好后,花定仍是不放心,所幸有花改拉着他出去传令。
门扉掩好,我松了一口气至少今晚不用再为外头的事担心。
临渊的身子越来越凉,他脸色已越来越差,不断有黑气往眉心聚去。
我抓起他的手,亦是黑气满布,翻开领口颈脖皆是,汗不断浸出,神色痛苦异常。
我不敢大意,扶起他便抵住他运气。
呼尘运气法,主驱逐身体浊气,有浊排浊无浊强身。
谁知几圈下来竟毫无效果,临渊的头顶竟已开始冒黑烟。
我急转过临渊,面目已有狰狞之色,我慌张欲再封他两处要穴,
手腕被劲力扣住,是临渊。
他赫然睁开眼,眼中血丝满布,几欲吞人。
“解欢,走…”
临渊咬牙切齿蹦出几个字后猛然将我的手甩开,力道之大,我被掀落在地。
“临渊,住手。”我尽力喝住他
他正结印施往自己的天灵盖所结之印竟是无垢之手。
临渊曾经赠我书里头详细的记载过他所学之道法,这个无垢之手便如我门的涤清诀,他身体里定有些什么东西,方才迫使他使用此法,无垢之手虽威力比不上魂破但足以对他如今的身体造成伤害。
“临渊。”我捏诀击开他的手。
临渊状况十分之差,受了我一击便失重倒在床上,而身上的黑气开始急剧乱窜。
他双手紧捏被衾,指节发白,神色痛苦异常。
“临渊,我要怎样才能帮你,临渊。”若有法我恨不能以身受了他这苦,如今手足无措急得只会掉泪。
“解欢…”临渊睁开血红的眼盯着我,牙关紧咬似在抵御着什么。
最终他一把扣住我的手狠狠的拉往床上。
我失重摔进床里头,痛的哑了声,胸口一团气闷在里头出不来。
临渊飞扑过来埋在我的颈脖间,不断磨蹭着我的肌肤,口中喃喃:“解欢,你好香,你好香啊!”脖间酥酥麻麻间或有尖齿划过跃跃欲试。
我猛然间想起登凌观之事,临渊亦有此般。难道临渊至今还未与肉身彻底融为一体,今日受了一击,那些不收控制的邪煞之气皆跑了出来。而当日我是以血喂他,以助他缓解,如今只怕还有效。
如此想来,倒盼他能狂性大发一口咬下。
颈边是临渊沉重的呼吸声,尖牙来来回回在我肌上划过,肩头被他擒住,力道之重仿佛要被捏碎。
猛然间,临渊拉离我的身体,眼睛充血好像下一刻就要将一切卷入杀戮,利齿露着牵出嘴角微微的残忍。
在他的眼神中已然没有我而是一方能缓解他痛苦的灵丹妙药。
“临渊,你咬我一口,咬我一口就不会这么痛苦了。”我殷殷期盼,苦心告求不知他是否听进去。
狂风卷过的他瞳孔,黑暗且血腥,冰冷的手不自觉的摸上我的颈脖,利齿跃跃欲试这灵药的味道。
我阖眼,一点点痛而已很快就过去了。
“解欢…走…”临渊压抑的喝出。
身体被重卷摔下床,我痛睁眼,临渊难受的卷成一团,眼神中迸有狠戾更多的却是拒绝。
“解欢…走…”他咬牙吐出,下一刻痛苦重新将他卷入地狱。
“临渊我怎样才能帮助你。”我急得大叫,胡乱在腰间摸索,丁明剑在哪里?
手触一锦袋,森罗袋!事半丸!
我大喜,方才混乱中竟忘了身上带有事半丸,临渊不愿喝我的血可是事半丸不一样。
我如数抓出,捏碎封印笼在手中欲引向临渊。
“临渊,你听见我的话了吗,你张张嘴。”我心急如焚,临渊此时双眼紧闭意识渐消沉,已全然不知我手上的是什么,只一概抵触便是。
我扣住他的下巴,欲将事半丸引往他口中,谁知只招架住他一刻,未及唇便被他一把打飞,手中不稳事半丸全散。
这可怎么得了,方才岭南王府中全是妖物,这会不知到哪了,这么多的事半丸定会引起大乱,国师也可能闻风而至。
我冒汗,只得先撇下临渊,施诀笼回事半丸。千辛万苦、巍巍颤颤总算将事半丸捕捉回来。
临渊是决意拒绝我,刚靠近身,他大手一挥事半丸差点又被他挥散,手将控制不住溢出去。
我一横,非常事非常手段,如数将事半丸引入口中。
口唇酸楚难当几欲裂开,我飞扑到临渊身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