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湿意渐往下移去,我忍无可忍一把推开太子,在盛怒袭卷他眼中之前,转脸笑道:“国师方才已说过我自小生养在道观中,各种旁门左道的法术皆知一二,你可知有一种法术能让人有极致的快乐,有求必应,求仁得仁。”
“你一身的道法已被国师封住,拿什么与我求仁得仁。”太子依然非常的不悦,霜色顷刻间侵染上他的眼眸。
“这不需要我使任何法术,只需要殿下心诚。”
“哼!”太子没有丝毫的动心,嘴角的冷意愈发浓重,“天下间有何种快乐是本宫不曾体验过的,本宫现在只要你。”
“你乖乖的,本宫便不与你计较方才的无礼。你若再使诈,本宫定叫你死的难看。”
这种天生带来“唾手可得”的霸道令我开始害怕,若是蒙骗太子不成,我极有可能失节。
我禁不住开始环顾四处有无趁手的武器。
室内一览无余,装饰奢靡却无一样可随手拿来削人的,看来此事太子常做,深谙其中门道,不禁开始后悔没将丁明剑藏进来。
“怎么可想清楚了,本宫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
我眼珠一转又道:“殿下都喜欢这样直接吗?这样多无情趣。”
太子脸色稍缓,“既然你喜欢在开始之前玩些情趣也无妨,你喜欢怎么玩?”
我含笑:“不若先饮些酒,酒催人欲,似醒非醒、似梦非梦岂不快活。”我积极提议,看待会不把你喝的跟死猪一样。
太子一把将我揽进怀中,低头便往嗅进我的颈间,“这个不有趣,不过这酒香加上你的体香定是世间绝无的极品。”
我一凛,狠捏了把大腿,克制自己不许动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日重得自由定将今日这轻薄之仇好好讨回。
太子命人送酒前来,我哄笑着总算脱离他的魔爪。
太子倚回罗汉床,命我在旁伺候,忽而问我:“方才你说有求必应是什么?”
我心一动,心中狂喜。
克制着语气,尽量平和道:“也没什么,不过是我们平日里玩的一个小游戏。我们修真之人讲究修心,认为极诚的心会有一种意念,只要将这意念集聚到一起加以修真之人在旁正心便能有求必应、心想事成。”
“呵~”太子轻笑,“我从未听过这样的邪术,只怕是你胡诌的。”
我道:“太子若不信,试试便知,也不用什么,只要闭眼诚心默许心愿便可。”
太子将信将疑,我尽量平稳情绪以示尽可由他自己决定,反正也不需什么。
太子呵笑:“我就试试,看睁眼你是否一丝不挂。若是不灵,我便扒了你的衣。”
我冷哼,你这下流胚,闭了眼有你好看。
口中仍十分耐心,循循善诱:“将意念集中在心中,默念你心中最想要之事,要专心致志,切不可分心”
我的手慢慢移向身侧森罗袋,无忧壁正在里头,我捏紧了它,想趁他冥想之时偷偷放到他身上。
“砰”一声巨响,惊得我一声冷汗,快速缩回手,只见一人来滚带爬进来。
“你找死吗?”太子睁眼怒喝。
来人惊慌,当即俯身跪禀:“殿下饶命,十万火急。皇上被刺,娘娘召您速回宫!”
“喝!”
太子瞠目结舌,似未听明白来人所说。
一瞬间,浑身发颤无法自抑制的抓紧我双臂,难以置信且紧张看看那名跪在地的下人又看看我,苍白死气的脸色中似有莫大的狂喜喷薄而出。
我未料,他会有如此巨大反常的反应。
脊背一冷,莫不是他方才心中所想…
如此大孽不道我不敢再往下想,只是我无忧壁尚在袋中,绝无幻觉可能,皇帝是当真被刺,只是被何人所刺?
“马…马上回宫…马上!”太子激动语无伦次,慌忙喝去那名下人,翻身便下榻。
抬步刚想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蓦的回身一脸如获至宝的盯着我:“你留在此,回来我们再来玩那个游戏。”
“好。”我摆出一个最温婉的笑。
呵呵,等你一走,我也要溜了,皇帝被刺,你还有闲暇出宫!
太子点头欲走,忽而又神经质般来回踱步:“不行,不行,我得找个东西,我得找个东西。”
此时馆中之人皆以得了消息,都赶过来伺候,太子对着一婢女吩咐,婢女随即躬身退下
我立在塌边好整以暇,心中盘算着这些人有多少会跟太子进宫,剩下还有多少需要我费事。
突然身上一紧,一条暗色莽纹长绳紧紧缚在我身上。
我惊诧抬头:“这是做什么?”我奋力挣扎了下发现毫无作用。
脑中一下“嗡”开,如果这样被缚住我想逃几乎不可能。
“为了你能安心在我身边!”太子一脸难以自禁的喜悦,开心的像是回宫继位。
我怒吼:“这样缚住,我如何吃喝拉撒睡觉!”
“这些自然有人帮你。”
一个响扣,鱼贯而入一群侍女恭身待命。
太子整着衣冠:“照顾好姑娘,有差池唯你们是问。”
一群人敛容屏息,低头领命。
梳洗罢,太子将走,见我还在挣扎,好心提醒了句:“此条长绳是上次自被你袭后,我特地向国师求的,专门用来缚住不听话的。你别挣扎,越挣扎越紧,好好在此处候着我。”
说罢,心情极好的昂首阔步出门。
房内人鱼贯而出走了大半,只剩一群侍女恭身垂眼无视我的挣扎,我心中大急,这么多人盯着我,我如何逃脱。
“出恭,我要出恭?”太子不在,我尽可死命折腾总有漏洞可钻,我就不信这么多人还能都跟我上茅厕不成。
只见她们立刻分工有序搬来了屏风、清水、恭桶。
我傻眼,眼看着两个侍女上来就要替我宽衣,我急忙后退道:“你们出去都出去,在这我上不出来。”
房内风也未动,一群人完全无视我的话,仿佛木头人般。
我急得直跺脚:“你们出去,你们在这看着我不舒服,再不走我触墙给你们看。”
这才有一侍女上前屈礼,是方才替我换衣时的那个侍女头头,她躬身道:“没有殿下的命令,奴婢不可离开姑娘半步,姑娘想必还未急,待会急了自有奴婢为姑娘宽衣。”
此计不成,我另生一计。
往床上一躺:“我要睡觉。”
两位侍女立刻上来替我覆锦被解罗帐,罗帐中放下隔绝大半眼线,只剩一侍女替我盖被。
我对着她道:“我脚酸,你坐下替我按摩。”
侍女微掀了帘似在向外请示,随后坐在床尾坐下替我按摩。
我既被这绳捆住定是出不去,只能是传递消息出去,让人进来救我。
这侍女怎么才能替我把消息传出去呢?
脑中转着,我随口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无人回应。
“老家在哪?”
像是问空气。
“今年几岁了?”
侍女眼皮都不抬一下,太子真是好规矩,没关系我会让你说话的。
我侧了身子道:“我腰间袋子里有块玉咯得慌,你替我拿出来罢。”
果然侍女起身,翻开我腰间衣物露出森罗袋。
“对,就是在这袋中。”
侍女不疑有他,顺利的替我拿出无忧壁。
“可想家?”我趁机问。
侍女垂眼不置一词,顺手要将无忧壁让入我枕下。
“等下。”我喊道。
侍女一顿,不知我何意。
“我可是殿下亲赠我之玉,放枕下我不放心,房中这么多人谁知会否有人手长的。放你身上我放心,我只认你一人,丢了唯你是问。”
侍女虽不回答问题,却是听惯命令的,听是太子所赠之物不敢懈怠,顺从将无忧壁放进腰带中。
我安心,又道:“绳子紧的我头疼,我替我按会头。”
侍女顺从的坐下,一双柔荑轻按我头部,距离刚好,我能清晰的看到她眼神的变化。
“可想家?”我只用我们两人能听见的音量继续道。
侍女垂眸轻按,并不打算与我唠嗑。
我慢悠悠道:“出来许久,我也想爹娘了。”
侍女仍无表情,手劲却不自觉轻了下来。
我挑眉,转眸望向她脸色,原本微抿的嘴角渐柔化下来,平淡无光的眼眸忽而转过一丝哀伤,就是现在。
“你是哪里人?”
“奴婢泰顺府人氏。”
很好,我迅速支起身子在她耳边轻道一句:“我来之时,见有泰顺人氏租住在保里巷许宅,你何不去托个口信,以解思家之苦。”语毕,我迅速躺好。
果然,下一刻罗帐即被掀起,那个侍女头头疾言呵斥:“胡乱言语,不怕殿下剥了你的皮。”
侍女本能的惊跳起来,迅速退到一边,垂头侍立,瑟瑟发抖。
太子的喜怒无常,阴冷残暴我早已领教,何况这侍女,她吓得竟生生抵住了无忧壁的侵袭。
“这里不用你伺候,自去管事处领罚。”侍女头头呵斥。
我插了一嘴:“不过是替我解个闷,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侍女冷笑了声:“这还是轻的,若给殿下知道了,小命都难保。”见侍女还在一旁,随即喝了一声:“今日失心疯了吗,还站在这里?”
侍女嗫嗫嚅嚅的应了一声后,十分自觉退下。
我想再替她求个情,又怕弄巧成拙,只当小姑娘今日受的苦,他日有机会我定加倍还报,只求她千万要去保里巷许宅,千万要去。
这地址是晓意所住之地,他与师父虽已先走,但若能折腾出点动静,运气好还能教临渊知晓。
“违府中规矩者,轻则掌嘴,重则杖刑,你们可都记得了。”侍女随即回身喝令了一边,四周一片应诺之声。
我料接下去无人会应我,且无忧壁已不在。
暂时亦无他法遂闭目养神,醒来再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