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不要赶我走,不要赶我!”我赫然睁眼,胸口心跳如鼓。
目光落处横梁灰旧,几缕蜘蛛网挂在梁边飘飘荡荡,因破瓦泄入的晨光相互交错着,提醒着我,雨天我会何等凄凉。
我愣了半晌,始觉这是在家中。
翻身蒙头,嘀嘀咕咕:“原又是做梦。”
可惜天光已大亮,早市的小贩叫卖之声断断续续传来,扰人清梦。
蒙了半天,睡意渐消,宿醉倒开始上头。
“兹”~
我放弃暖被,捂头坐起。
按了半天痛劲过去,这才懒懒散散的趿着鞋出房门。
头重脚轻、迷迷蒙蒙只差没掉到井里去。
“解欢,来个饼吗?”小贩隔着院墙,热情吆喝。
我也想啊,奈何囊中羞涩。
我摸着干瘪的肚皮,真道是家计艰难。
心中一滞,家计?
不好要误事了,一个激灵大醒,匆忙用清水抹了把脸便夺门而出。
“解欢,要来个饼吗?”
竹篮白布上焦黄点芝麻的饼香气诱人,我耐不住诱惑顺手抓过一个,“先欠着,我迟些给你。”说罢便一路朝巷外狂奔。
“你已经欠了五个饼钱啦!”小贩洪亮的声音从身后追来。
我忙着往口中塞饼,含含糊糊的应他:“一起给,一起给。”
满口盈香,真是百吃不厌。
我叫解欢,是澄清观的无尤道长的入室弟子。
呃!其实已经被赶出师门,但这不是重点,行走江湖总要有个响亮的门号,所以我便打着无尤道长的师弟无非道长的门下的名号行走江湖。
我师父无尤道长不但修为高深,同时还乐善好施,好收孤儿。
我在澄清观的许多年,来来往往不知收养了多少孤儿,长则七八年,短则数月便会有好心人来领养走。而像我这种一住便是十六年的,实属个中奇葩,所以最后被师父忍无可忍的赶下山。
因着这些善名,师父名满天下
但是我却不打着他的名号,因师父下山少,一贯拿妖邪的却是我师叔无非道长,故这方面的名气师叔大些。
至于打着师叔名号这件事,反正师叔徒弟遍天下,也不差我一个浑水摸鱼,而且我是他师兄门下,师承一脉也并没有骗人。
不一刻,转进荣春巷,按刘妈所说第三间便是黄大叔的家。
我“砰砰”敲起门来。
门开,一人探出头来,是个脸色蜡黄的中年男子,应当是雇主黄大叔。
“黄大叔你好,我是刘妈介绍的解欢。”我笑容可掬。
“怎么是个女娃?”黄大叔低声嘀咕,“你真的是无非道长的弟子。”拉长的声调毫不掩饰他的鄙视。
“是的…”笑容更添几分灿烂。
顾客是玉帝,囊中羞涩你就是我祖宗。
黄大叔见我答得干脆,眼神虽疑狐倒也让我进去,边走边给我介绍。
不太平的是他家花园,最近几天不是窗台上的瓶子摔了,便是搁的好好的农具倒了,有时甚至好好的花莫名便谢。
家中也没捣蛋的孩童,更别提是人装神弄鬼了,只是这种情况总是出现令人不安,这才打听到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