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字是手写的,从位置看应该是方有余在临死前用手指偷偷写在地上的。我估计是方有余怕有人偷听,所以才选择用这种方式告诉我。
我连忙扭头看了看窗外。窗外黑乎乎的,难不成刚刚真的有人在偷听?
想到这里我伸手抹去了地上的字。
可是方有余在地上写“瑶池”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传说中的瑶池是西王母居住的地方,位于昆仑山上。我记得《山海经》中曾经有过记载:西王母虽以昆仑为宫,亦自有离宫别窟,游息之处,不专住一山也。
《史记?大宛列传论》中也提到:“昆仑其高二千五百馀里,日月所相避隐为光明也。其上有醴泉、瑶池。”
而瑶池就在昆仑之巅,极南之境。
可是这些仅仅只是神话传说而已,真正的瑶池在哪里谁都不知道。既然这样方有余在地上写这两个字做什么?
我百思不得其解。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肯定跟我的病情有关,或许这个传说中的瑶池就有治好我病情的方法。
鱼白裳也皱眉道:“我好像记得有这么个地方。但是具体在哪里想不起来。”
我顿时一愣,连忙急急道:“你确定听过?”
鱼白裳皱眉道:“我记得那个地方叫什么白山……是龙脉之主……”
“长白山天池!”
我几乎下意识地说了出来,因为只有这个地方才符合所有条件。事实上确实有很多学者论证过长白山天池很有可能就是神话中的瑶池所在。可是持反对意见的学者同样也很多。其中最大的一个反对理由就是传说中的西王母居于昆仑山巅,可是天池却在长白山巅。这两地起码相差千里。
但除了长白山天池,我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的答案了。
鱼白裳不确定道:“可能是那里吧……我想不起来了。”
“谁!”
正在这时我瞄到窗后一道人影一闪,可是等我冲出去的时候早就已经离开了。从背影推测,这人很有可能就是蒋长生。
“该死!”
我愤怒地一拳砸在墙上,看来刚刚我和鱼白裳的对话被蒋长生偷听到了。按照这小子的尿性,肯定会在暗中搞出一些妖蛾子。
顿时我就觉得这附近阴森森的特别没有安全感,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我将方有余的遗物归集在一起。随后我又在房间中找到了方平安的残魂,几乎也魂飞魄散了。
“吾受天师,盟心宝印。佩受自然,通幽达明。上彻洞天,下达泉局。吾行禹步,愿得升仙。三魂童子,七魄真人。随吾禹步,愿度灵关。急急如律令!”
我抽出一张黄纸飞快画出一道符箓,以咒语引燃之后甩向虚空之中。这张符箓名为藏魂入斗符,是用来收归残魂的符箓。我们阴阳玄学中认为魂魄是由斗星掌管的。斗星是指太极之紫盖,玄真之灵阙,是魂魄冥想修炼的地方。可以说斗星就是阴阳之根本。
当然这是我第一次用藏魂入斗符,也不知道究竟管不管用。
我口念咒语,脚踩禹步前行。随着我步罡踏斗最后一步落下,空气中突然出现了很多光点。这些光点如同萤火虫一样在我们身边围绕,慢慢组成了一个小屁孩的模样。
小屁孩怀里还抱着一个皮球,正歪着脑袋朝我笑。
看到方平安的模样,我眼眶不自觉地一热,差点掉下眼泪。如果不是我找到方有余帮忙,或许他们两个现在还在枯井中开开心心地拍皮球呢。可是自从接触了我之后,他们缺爷也落了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莫非这就是我所犯的五弊三缺?
“急急如律令,赦!”
随着我一声敕令,这些光点再次变得凝实起来。随后方平安朝我挥了挥手,拍着皮球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我整个人瘫软在地上,精疲力尽地大口喘着粗气。藏魂入斗符是逆势而行,耗损的精力甚至比丁乙通神符还巨大。不过就算是这样也是值得的,起码刚刚我成功将方平安重新送入了轮回之中。
这也算是给了方有余一个交代。
鱼白裳轻声安慰道:“能够重新进入轮回其实是好事,你也不用太过于伤心了。”
我点点头,随后背着沈凌爬出枯井。外面刚好是大中午,阳光一晒就把沈凌晒醒了。
她从我背上跳下来不好意思道:“刚刚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我翻了翻白眼道:“可不是吗,在我衣领后面流了一大滩口水。”
沈凌一听,作势要打我。随后她又闻了闻身上,说怎么觉得身上有股咸肉臭味。我一听连忙躲远了几步,怕被她看出来。
回到刘半仙家里之后我大概说了一下方有余的事情。刘半仙听了以后也是一脸遗憾,说现在的鬼医越来越少,估计再用不了几年老祖宗的手艺全都要失传了。
这个话题太沉重,我不想继续。我转移话题道准备去趟东北。
我之前跟刘半仙提过瑶池的事情,他的意见也是先去那边看看。不管怎么样我手里还有一条龙脉地图,没准运气好真能找到那条龙脉续命也不错。沈凌倒是一脸好奇地问我去东北做什么。
我不想把自己已经“死”了的消息告诉沈凌,于是随便找了理由道:“小时候有两个发小在东北,准备去找找他们。”
其实我也没说谎。二牛的儿子三宝和刘半仙的徒弟阳子确实跟着秦大顺在东北倒斗,我这次过去多半也要跟他们见面。
沈凌之前也听我提过他们俩的事情,于是也不觉得奇怪。不过她遗憾道恐怕不能跟我一起去了。因为她这次又是偷偷溜出来的,必须得回京城了。
我也不想她在这些事情里面牵扯太多,所以就让她安心回去。还安慰道等我把东北的事情忙完就去京城找她。
一天之后,我就带着简单行李来到了火车站门口。我没有选择做飞机,因为按照我现在的身体条件显然不太适合高空飞行。事实上才一天的工夫,我发觉身上的尸斑已经长大了很多。尤其是胸口的那一块尸斑现在已经有手掌大小了,轻轻一按就会有黑色的尸油从里面流出来,十分恶心。
我只能用棉布包着,看着就像被人砍了一样。
现在火车站门口都有安检。我刚刚走到候车室门口,一条大黑狗突然斜冲出来,大叫着朝我扑来。(未完待续)